想来是前山消息发达,使得原本一无所知的人醒过神来。那时只想着定要将那张漂亮的脸留下,话里难免有些漏洞。
一朝被发现,他还是有些窘迫的。毕竟人人皆知角公子光明磊落,端的是一方公子,杀伐果断。
“当时所言虽有夸大成分,但尚角常年游走于宫门内外,熟知那无锋无恶不作、妄图一统江湖。若宫门之人出现,他们当真宁可错杀也绝不……唔!”
他还是要解释的,不然活显得是自己居心不良。
可话还未说完,那只着白色绸缎里衣的少年公子便毫无征兆的朝人扑了过来,如同雪色的蝴蝶。
林淮卿耳清目明,听得一下盘极稳的脚步悄声而来,这个时间偷偷摸摸来的,必定不是访客。
他神色微凛,面露肃然,猛的发动捂住那张仍在辩解个不停的嘴,“嘘,莫声张。”
宫尚角恍若被淡淡的皂角味萦绕,鼻尖微痒。
少年动作稍微一大,二人靠的更近。那斜襟的里衣被撑开些许,仿佛能瞧见整个如白璧无瑕的胸膛。
宫二连心都漏跳一拍,察觉自己极为被动,连忙示意那浑然不觉的人儿把手松开。
林淮卿见宫尚角会意,撤开手袖袍一甩,几枚细如牛毛的毫针破空,瞬息灭了所有灯烛。
届时,屋内兀的暗了下来,仅少年雪色里衣与窗外月色相衬。
烛火熄灭一瞬,那逼近的气息似乎也消失了。
宫尚角拉着林淮卿藏在窗后,腰间佩剑微微出鞘,露出银光剑刃,锐利不减。
是刺客,亦可称其杀害宫门无数重要人物的——无名!
二人对视,纷纷确定来人身份。
等了许多日,本想着瓮中捉鳖,却不曾想这么巧,那无名竟挑了这么一个时辰。
刺客学了门上乘轻身功夫,无声无息,与二人仅一墙之隔时,才听着缓和平稳的细微脚步。
脚步最近之时,却兀的停住。
林淮卿手指夹了三枚毫针,将气息隐藏的平稳,细细听着外头的风吹草动。
瞬息又显得遥远,然而如此平衡撑不了太久,宫尚角缓缓抽出佩剑,屏息间华光一闪,迅捷而精准起势,刺向由窗户翻进来的人。
那蒙面的黑衣刺客似乎早有预料,空中瞧见那闪着银光的剑刃时灵巧扭身,同时使长剑将那一刺还了回去。
两柄嗜血长剑握在各自主人手里,只听得金属交汇的刺耳声在宓静空气间显得格外分明。空中火药味十足,摩擦令金属产生银色火花。
刹那间,二人借那银色火光瞧见了对方的脸。
可惜转瞬即逝,因此宫尚角并未看到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刺客眸底闪过惊诧的异样。
“什么人!你可是无名?”
宫尚角厉色道,碰撞时内力激荡,使得手中长剑震鸣。
“竟是废话,既然是刺客,将人留下就是!”
林淮卿抬手,一排细如毫毛的银针淬毒,破空划向那曾一刀刺中自己胸口的刺客。
没错,那双眼睛以及身形,绝对就是那日刺杀老执刃之人!
少年恨意如烈火,在眸中燃烧,迅速点燃全身血液,使之沸腾。
便是因为这人,使得老执刃死于非命,自己信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