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黄玉侍卫并不在意谁会进去。
他们只要确保那个人不会离开。省心的是,那人从不踏出院门一步。
雪公子推开山顶听雪阁的院门,在院子里瞧见两个并排坐着发呆的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就知道你在阿淮这里,快与我走,……出事了。”
他脸色并不太好,藏不住的疲惫挂在脸上,慌慌张张的,却没有忘记雪重子的吩咐,暂时不要让阿淮知道。
林淮卿敏感地知道那停顿的一瞬是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小雪从来不会撒谎,一双眸子滴溜溜的转,光是那眼神都够心虚的。但这对连院门都出不得的自己来说并不重要。
“去吧,我走不了,也无须人陪。”
他恹恹地垂着脑袋,轻声道。
像天地间游荡的一支羽毛,不知道会飘去哪里,也无法预料于何处降落。
充斥迷惘。
话罢林淮卿便起身,夕阳渐落,雪山顶上着实有些冷意,还是回屋去的好。
若是生了风寒,省不得要找不少麻烦的。
木门吱呀呀关上,林淮卿又把自己关进屋里,封闭起来。
自重新回到这听雪阁后,他便日日如此。
从前的勤奋一去不复返,往日的功课也全部丢弃,仿佛只是在活着,日复一日。
他的沉默令人无措。
后山大家时常上来陪伴,他们虽不知长老为何这般残忍,但至少在高高的雪山之巅,他们还能不受干扰地见到情绪不是很好的人。
可许多天过去,雪宫中一向开朗的林淮卿仍是那副无波无澜的平静模样。
仿佛一切于他而言都不再重要。
像是失了魂魄,只留得一副躯壳。
“下次,我带云雀一同来。”
即便人已关门看不见院中情景,可月公子还是笑着说道。
“那我们走啦,阿淮,下次再来寻你。”
雪公子也打了声招呼,这偌大的变化看在眼里,他心疼少年如今的沉默。
可宫门又起新丧,长老们着急传月公子去前山,容不得多呆。
两人很快离开了,飘雪的小院又只剩下一人。
少年前路充满迷雾,密布荆棘,他选择放弃,亦或者再次拾起包裹?
——
可还没过多久便有一人急匆匆进了院子,却不是任何一位他所相熟之人。
脚步扎实稳健,应是一名侍卫。
林淮卿放下手指间夹起的三枚银针。
细看,银光尖上微微泛黑,许是淬了剧毒。
那人扣了屋门,但不曾闯入,“淮公子 雪长老请您去趟前山长老厅,有要事相商。”
“遵雪长老命。”
林淮卿颔首,屋内回复。
事情不对,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长老应不会想让他离开院子一步才对,况此时天色已暗,他正是因为偷去前山才闯下的祸。
长老们怎会又下了出后山的命令?
定是与傍晚时急忙叫走小月的事有关。
想起小雪疲惫又伤心,还在故作坚强的样子,林淮卿预感不祥,不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直至走在前山,瞧着恍如隔世般挂满屋檐的白灯笼,他的心也随着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