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尝试"死亡"了

  千夭苦笑一声,“我还挺怕死的”

  师无渡:“没看出来”

  千夭的笑容终是维持不住了,嘴角在几番抽搐中终于绷成了一条直线

  “你若真有那般惜命,就应明哲保身”,师无渡平静道,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那我便当你是在夸我了”,千夭揉了揉脸,“总这么笑也挺累的”

  “不想笑,就不要笑”，师无渡摇着纸扇,微风吹得他鬓角青丝浮动,“以你此前的修为地位,何必假笑奉呈”

  “也不完全是假笑吧,但真笑也累啊”,千夭习惯性地莞尔一笑,又随及归为平静,“我忘了,这不是在那边”

  “你这又是何必”，师无渡略有不解,“我不会因青玄的笑或不笑而改变对他的情谊,"他"也一样,你既是他的妹妹，他便不会因你的神情而改变”

  “是我自己过意不去”,千夭低声道:“我生性暴躁易怒,不笑时面相又凶,总觉得愧疚”

  她不笑时,眼角天生微微上挑,略遮瞳,不是不美,而是有些攻击性,平视旁人都像是在挑衅,故此,千夭眼帘低垂,目光落在面前的小桌上.

  卸下伪装出来的笑容,千天本身的长相并不是那般幼态,脸庞轮廓虽还有些稚气,未起涟漪的眼眸却似一双柳叶刀,冷淡而疏离

  “……摘下面具,真的很难”，千夭叹了一口气,以往,她的每一个神情都在竭力显示自己无害,既使是挑衅轻蔑,也少有卸下伪装

  “那又为何要戴上面具”

  “谁会喜欢一个阴沉狼戾的人呢？”，千夭尽力无所谓般地道:“我这人,即使已经变得心狠手辣了,面上还不得装得纯良无害一点儿？”

  “……”，半晌,师无渡道：“你也算是辱没了"狠心"一词”

  “哈哈,我睚眦必报嘛”,千夭唇牵起一丝浅弧,确是有些像挑衅.

  千夭又低下头,垂落的青丝掩去了唇角的笑

  “我还是不建议你走鬼修的路子”，师无渡道:“鬼属阴,修正道本就难,更何况,上天庭中没有神官来自鬼界”

  “是啊”,太难了,她曾修行的功法是哥哥所授,与同门师兄弟都不同,那种功法,她习得顺畅,也不知是多难得,竟能让一只鬼修仙.

  “我打算先去人间游历,先从小鬼开始练起”

  “也好”,师无渡递给她一只小袋子，“以玉符联系,有一柄剑,钱财,和几身衣裳,伤药在底下的瓷瓶里”

  千夭笑了一下,“还有玉符啊”

  “你毕竟是提醒了我,若有机会,我会送你回去”，毕竟,是"他"的妹妹,若青玄失踪了,他恐怕会急疯掉,那一样的,"他"也应该在找自己的妹妹,就当是,回报几分她的提醒吧……

  “那,再会？”,千夭笑着,看不出是面具还是真心

  师无渡略微颔首,“我便不送你了,免得有人起疑”

  “再会”，她的双眸眯了起来,笑得很无害,身影消失在阵法亮起的灵光中……

  最终还是没能摘下"面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