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师兄”,裴若摸了摸鼻子,你可别逗我,画呢?”

  “在这”,师无渡晃了晃手中的罗盘,看着裴茗一脸语塞的表情,心里没由得一阵畅快

  “行”,裴茗神色莫名好笑:“行罢,反正不关你事,又是我收拾烂摊子”

  师无渡拍拍裴茗的肩,道:“老裴,辛苦你了,等找到千夭,我请你吃酒”

  “得了吧,水师兄也别吝啬这儿坛酒了,改日来我殿里喝,喝个痛快!”，他是对这事不抱什么希望了

  师无渡却笑了笑,道:“到时候谁请谁喝还不一定”

  裴茗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自愿”去招呼小裴处理烂摊子了,还能怎么和信徒们说?无非就是画卷已被处理掉了呗,反正也确实没了

  师青玄不知从谁那听说了这份乞愿,难得有兴趣瞧一眼,听了觉得不过瘾,要找那块罗盘

  “你呀”,师无渡将罗盘递给弟弟,只是隐去了画中她们的过往

  “那‘三月杀一人’又是怎么回事?”，师青玄奇怪道:“千夭不像是这样的人”,虽是感到奇怪,语气却很笃定.

  “还在查,而且,画中的千夭也不止是她”,师无渡道:“总会有个结果的”

  师青玄翻看着那块罗盘,忽然道:“这不是皇宫中供人取乐的‘罗盘’嘛？指针都没安,就图个好看新奇的壳子……不过也旧了,现在已经不流行了”

  正愁没思绪,如此,便去皇宫一瞧,师无渡通灵道:“杰卿,赋辰皇宫有几座老旧偏僻的宫殿?”

  灵文:???

  “我查查,水师兄稍等片刻”,灵文不明所以地去查了,很快回道:“冷宫五座殿……宜芳殿”

  “好”,师无渡应了一声就退出了通灵阵,接过弟弟还来的罗盘,道:“我去凡间一趟”

  穿行于过往宫人中,无人可见,有一座殿处地优良,却很是破旧,无甚宫人来往——宜芳殿

  师无渡也不是乱找的,冷宫历来是妃子们的忌讳,不可能有这种攀比玩乐之物,那便只剩下宜芳殿了

  穿过腐旧朱门,迈过门槛,才发觉这间宫殿是多么寒酸冷淡,桌椅有缺了脚的,梨木衣柜很旧,连门都关不上了,窗纸破损无人更换,没有屏风,也没有香炉,小桌上的蜡烛只剩下短短一截,关不上的衣柜中放着几件不新,也不好看的衣服

  师无渡再往里走,看见一名少女坐在榻边,手中摩挲着半块木雕,她是漂亮的,和千夭有七、八分像,但太瘦了,柳眉好像在微微颦着,似是有什么烦心事,她穿着一套过时的灰蓝衣裙,可能是洗得太多次了,已经褪色

  赋辰九公主,是最不受皇帝待见的公主,生母纯妃生前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有一儿一女,难产而亡,皇帝迁怒于九公主,调走殿中宫人,不管不问,任由他人苟扣九公主的吃穿用度

  她名“北堂皎月”，是纯妃生前取的,或许纯妃也没想过,她的女儿会落得这个地步吧.

  “恨吗?”,师无渡轻声道,现了身形,北堂皎月面上毫无波澜,并未回他的话,似是没看到他一般

  师无渡:“你想离开这里吗”

  “然后暴尸荒野?”,北堂皎月终于有了回应,“你是何人?来取我性命的?”

  “不是”,师无渡道:“我可以带你走”

  北堂皎月别过脸去,问:“有何可图?”，论财,她甚至不如别的殿里的掌事女官有钱;论身份,宫里那些皇子公主哪个不比她受宠?论相貌,她太瘦了,也不明媚

  “无他”,师无渡道:“只有一故人,想借这具躯壳”,毕竟,千夭回来了,就不再是“北堂皎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