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二)

我正在桌前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伽德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揪住我的后领，带着我往外走。

穿过昏暗的走廊，远离了舞会的喧嚣，我跟着伽德尔在花园的一处水池边停下，水池中央的小精灵手中的水瓶倒出清澈的池水，哗啦啦的流水声在夜晚中像跳动的音符。

“今天带你出席，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伽德尔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脸上竟是我从未见过的忧愁。

我疑惑地看着他，伽德尔回过头，月光下，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我的影子，还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

伽德尔突然抱住我，头埋在我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撒在脖颈，我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了一下，双手僵在半空中，顿了顿，附上他的背轻轻拍了拍，我感受到肩膀的衣服竟然有丝丝凉意。

“你哭啦？”我推开他，踮起脚端详他的脸。

“嗯，”伽德尔抬手抹掉眼角的泪花，“想起了一些悲伤的回忆。”

“你的母亲？”

伽德尔愣了愣，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出席的王后，是我父王的第二任妻子，我的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是……沉船？”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伽德尔点点头，本该是他的伤心过往，但他却转过头来安慰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吧，那艘游轮没有返航的行程，如果不是你的歌声促使了那场事故，或许就没有今天的我了，我的母亲也会经历更大的痛苦。”

“这么说起来，还要好好谢谢你，不仅救了我，也救了我的母亲，”伽德尔长舒一口气，向我伸出手，话锋骤转，“愿意陪我跳今天的第一支舞吗？”

我看着他染着笑的眸子，又低头看向他骨节分明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将手放了上去。

我想，他大概也发现了，刚才，月光下，我袖口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我们回到了舞会，王后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今天的舞会将由伽德尔王子带来第一支舞，不知道王子殿下可有找好舞伴？”

伽德尔冲她微微颔首当做回应，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牵起我的手走进舞池中央。

悠扬的华尔兹响起，伽德尔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搭在我腰间，从未接触过华尔兹的我，此时只能顺着他的步伐磕磕绊绊地移动。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伽德尔收紧放在我腰间的手，我被迫靠的他更近，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伽德尔温柔的笑了笑，“跟着我的步子走，放轻松，有我在。”

我试着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前进，后退，旋转，渐渐的，我可以合着音乐跳出一段完整的舞步。

“很厉害，我学这个舞步的时候，老师可没少批评我。”

舞池已经有不少人加入进来，伽德尔带着我在舞池里穿梭，他金色的发丝顺着舞步的起伏在空中晃动，在灯光的照耀下发着光。舞池里的其他人可都是一男一女，倒显得我们有些格格不入了，不过，应该也没人敢说伽德尔的闲话吧。

第一支舞快要结束的时候，伽德尔附在我耳边，轻身说道：“过了今天，罗切斯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属于我的人。”

“伊桑，传说有两个版本，预言也一样。”我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到声音，一道平缓的女声，但是她所说的话却扰乱了我的心神。

我迷茫的看向四周，最终，和人群外的那个女人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