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相

这次，她完全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嫁他？她当然愿意，这辈子，她只愿嫁他一人……

可是，她不敢……

她死便死了，这无聊的世间，本就没什么好留恋的。

可是他不行，他那么好，就该那般肆意的活下去。

还有勇毅侯府，她如何能连累他们？

想起那个人，脸上的红意瞬间褪去，甚至有了些许惨白，抵在燕临胸前的双手不由得紧握。

闭上眼睛，掩去眼里的悲哀，又要，再推开他一次吗？

一股轻柔的力道托起裴卿妤的脸，接着燕临温热的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燕临长叹一声，柔声道：“卿卿，我都知道了。”

裴卿妤猛然抬眸，双目微微睁大，甚至身子都有了一瞬间的僵硬，颤颤巍巍地开口：“你……知道了什么？”

“全部。”燕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

裴卿妤双手下垂，有些狼狈地避开燕临的视线，低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不该来找我的。”

这些事，她不敢让燕临知道的，她其实，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好。

沈琅对她的觊觎，好似一条毒蛇，在暗中窥伺，让她窒息，挣逃不开。

而她，只能躲在这个小院里，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茫然无措，兴许哪一天，就死了。

那夜，若不是她以死相逼，或许沈琅就真的得手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活着……

“卿卿，卿卿……”

眼神重新有了焦距，少年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是了，燕临，他真的，很温暖，让她舍不得放手……

喃喃着：“燕临……”

“我在。”看着眼神有些涣散的裴卿妤，燕临有些后悔，直接挑明了此事。

裴卿妤闭上眼睛，压下心头的悲凉，再次睁眼，却依旧不敢直视燕临，有些自弃道：“沈琅即位那年，就要我入宫，我拒绝了，但是他就是个疯子，他说，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他。”

“后来，他知道了我与你来往之事，便彻底发了疯。那夜，他虽然没有得逞，但是……”

裴卿妤顿了顿，接着道：“后来他告诉我，若我真的敢跟你在一起，他就要勇毅侯府自此消失。”

“燕临，你不该来找我的，姜二姑娘，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今夜，在燕临面前，裴卿妤是彻底没了往日的从容，淡漠，一点一点，撕开她所有的难堪……

“卿卿，看着我。”燕临抚上她的侧脸，让她直视他的眼睛。少年的眼眶再次发红。

就是这样，她的卿卿就是这样被沈琅一步步逼到绝境的，他真的，该死……

燕临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被心疼覆盖，缓缓解释道：“卿卿，你错了，不管有没有你，他都不会放过我们勇毅侯府。”

“当今圣上，疑心深重，不说我们侯府，就是他外家定国公府，他也没想过留下来，他一直在找我们勇毅侯府的把柄，等我们勇毅侯府倒了，下一个就是定国公府。”

“他要的，是大权独揽，是他的皇权高高在上，每一个位高权重者，都是他的目标。”

“卿卿，他之所以拿勇毅侯府威胁你，就是因为他清楚了你的心思，他要用你所在乎的，将你牢牢掌控在他身边。”

“是……这样吗？”

裴卿妤眼底的迷茫很快被惊愕所取代，最终是悲戚，终是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双肩不住地颤抖，发出阵阵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