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课间的时候,天忽然阴沉下来,天边“轰隆隆”的打着雷,大风从窗外呼呼的往里吹,卷的书页翻飞。
傅诗淇注意到,小孩儿好像很久没有讲话了,当然也可能是他的错觉,毕竟小孩儿只有在怼他的时候会说话。
“陈晨,把窗关一下,冷死了。”
陈晨坐在窗户边,听到他的话顺手就关上了,刚合上,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打在透明的玻璃上。
关上窗后,傅诗情紧锁的眉毛舒展了一些,“冷。”
傅诗淇的校服外套垫在她屁股底下,也没办法给她穿,冲陈晨招了招手。
“诶,外套借我一下。”
“哦。”陈晨将外套扔给他,“啧啧”两声,淇哥不会真当人家童养夫了吧,瞧瞧这体贴的样子。
接过外套,给小姑娘披上,“还冷吗?”
傅诗情小脸皱成一团,这衣服上一股糖油混合物的味道,但她好冷,也就不那么难忍受了。
并不是身体发抖的冷,而是心理上的冷,大脑控制她,每到这种天气就会下意识想起那段不堪的时候。
“不冷了。”
她抱着手臂,把衣服拽紧了一些,平时粉嫩嫩的嘴唇现在白的和肌肤一样,没有一丝血色。
傅诗淇担心的看着她,耐心地跟她说道:“我试一试你有没有发烧好不好?”
“嗯。”
小姑娘埋在衣服里,像只小鹌鹑,没有平时盛气凌人的样子,让傅诗淇多了几分怜爱。
手背贴近她的额头,甫一接触,滚烫的热意从手背传递,“果然发烧了。”
傅诗情整个人蔫蔫的,像打了霜的茄子。
“去医务室好不好?”傅诗淇指尖第一次摸上了她的头发,软软的,好似在抚摸一团云朵。
“好。”
傅诗情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一双好温暖的手在摸她的头顶,下意识的拱了拱,想更靠近那点温暖。
好久好久,没有人摸她的头了。
多久了呢,是两年前那次之后吗?
“好困。”
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随时都要睡过去一样。
傅诗淇也顾不上那么多,将小姑娘抱起来,对着陈晨撂下一句话,“下节课帮我请个假,我带她去医务室。”
陈晨看着自己发小一脸焦急的样子,愣愣的点头。
医务室在一楼,大课间许多人都在走廊徘徊闲聊,看见傅诗淇抱着小孩步履匆匆,都纷纷看了过去。
傅诗淇并不在意这些目光,因为怀里的小团子烫的厉害,隔着衣服布料都能试到她发烫的体温。
敲开医务室的门,里面坐了个老神在在的校医。
“老师,她发烧了。”
傅诗淇抱着小姑娘闯进来,发丝带了些雨季的潮气,几缕发丝黏在额头上。
校医略有些奇怪的扫了一眼,懒散地指了指一个床位,“放那个床上吧,把这个体温计给她放上,等五分钟。”
现在用的都是腋下体温计,傅诗淇依言,别过脸将体温计塞进小姑娘的衣服里。
傅诗情已经睡过去了,又被他的动作弄醒了,睁开迷离的眼睛,眼前的人面容模糊不清。
“头晕不晕?”傅诗淇又试了试她额头的体温,温柔的摸着她的发丝。
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软软的小手拉下贴在额头上的大手,然后脸颊蹭上去,“哥哥,情情不怕,哥哥先走…”
傅诗淇眉眼软化,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哥哥不走,情情在发烧呢,哥哥陪着你。”
小姑娘得到回应,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真好,这次的梦里,哥哥没有抛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