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喝酒,李相夷却觉此刻视野迷蒙。
只看得见许十安含羞带怯的躲闪目光,顺着往下是饱满唇珠,他们的距离是那么近。
朦胧间,纤细皓腕似是缠上修长脖颈,呼吸交织,双唇贴合……
虚幻戛然而止。
李相夷蓦地惊醒,猛地坐起身。
似是还未从旖旎梦境中缓过神来,轻抚着胸口粗喘气。
脑海中翻滚着昨夜之事,李相夷下意识摸向自己唇瓣,指尖残留的清香,在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将心意和盘托出了,还……做出了孟浪之举。
思及此,李相夷倏然起身。
却觉后脑一阵酥麻痛感。
奇怪?头怎么这么疼……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等一下,可不就是被人打了吗?
昨夜……
“我等你明天找我算账。”
他只见许十安眼底蓦地滑过一抹笑意,他未及深究,眼神却因为她的动作蓦然暗沉,柔弱白皙的小手顺着他的指腕缓缓爬升只肩颈。
最后交叠着置于他脑后,收力压低。
“我现在就跟你算算账……”
小姑娘朱唇轻启,眉眼带笑,一举一动似乎都在诱惑着他。
然而下一刻,后颈蓦地传来痛感,他猝不及防晕死过去,意识丧失。
所以……
李相夷倏然红了脸,绯红一路蔓延至脖颈,怪不得总觉虚幻,原来只是他过分的旖旎梦境。
这样的认知,才更是让他羞恼。
院内,于满满在自家娘亲的银针威慑下,看似认真地背着诗集。
心下却在不断哀求着出现一个人,救她脱离这又烦又长又绕的苦海。
恰在此时,她捕捉到了缓缓走出的人。
李相夷本就纠结,既想主动去寻许十安,却又莫名羞涩,明明只是披了层酒醉外衣做的清醒之事啊。
“娘亲,大哥哥醒了!”
被稚嫩却清亮的童声唤回思绪。
李相夷快步上前,制止住扯着嗓子冲厨房喊的小丫头。
李相夷嘘,别叫!
然而,为时已晚,屋内人已闻声而出。
“李公子醒啦!”
李相夷身形突然僵直,自我安抚片刻,才轻笑两声,缓缓抬头。
李相夷是……
并未看到熟悉的红色身影,他本含笑的双眸蓦然失笑,连带着话音也低落了下去。
李相夷是啊……
不该啊,这都什么时辰了,别说他这个被打昏的都醒了,就光昨夜那事,他可不信许十安会有那么大的心睡到现在。
李相夷不死心般向于萍儿身后探着,最坏的情况,该不会又跑了吧……
事实证明,他还是了解她的。
“找安安吗?今儿起来就不见人影了,只留下一张字条,说是有急事……”
拙劣的借口,很明显的落荒而逃。
临城一间府宅,正厅。
许十安正盘腿坐在地上,抱着一大罐糖豆,啃着手指。
最后不知想起什么,不堪其扰,手一推,糖豆撒了一地。
许十安烦死了!
她确实昨夜连夜跑路了,然后躲到了这。
这府宅本就在渔村临城,是她购置的房产,本是打算给于家母女的,毕竟于满满也大了,呆在那个小渔村,总是与她成长不利的。
只是没想到,这倒是先成了她的藏身地了。
不对,不能说藏,她只是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毕竟,昨夜那般情形,她如何遭得住啊……
若李相夷真是酒醉胡话,她倒也不至于一夜失眠,匆匆跑路。
只是,他没醉呀。
昨夜,将李相夷一掌拍晕后,她本想撒腿就跑。
可手却无意滑过他脸颊,本也不是大事,只是,手上的绯红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用手清擦了一下李相夷两颊,发现那些酒醉绯红纷纷消散在指尖。
她不信邪般嗅了嗅他身上酒气,又趴在他颈侧细闻,发现那些酒气皆是源于衣物。
这才确定——这人是装醉!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刚刚是清醒的……
说明什么?
说明刚刚的话是他真的想说的……
所以……他真的喜欢她,不是醉意促使,是深谋远虑,想要收入囊中的喜欢。
她甚至觉得李相夷于她的浓烈情感,盖过了她对他的。
所以,她不敢面对;所以,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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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在扯红线就是说相生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