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想到宫唤羽得了第一朵出云重莲,贾管事的儿子突发疾病又一夜痊愈,他不得不怀疑上他。
此念头实在荒唐,甚至宫唤羽还是受害者,若按照他前的性格,宫子羽定会同他争执不休,闹到天翻地覆,可如今,他稍作思考之后,缓缓低下了头颅。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黯淡。
宫子羽执刃有何想法,悉听尊便。
这还是头一回听他唤自己执刃,宫尚角敛下眼眸,微眯。
宫尚角哦?经过第三域,你似乎变了许多。
宫子羽犹豫了一下,开口。
宫子羽我曾以为你觊觎执刃之位,才不择手段,谋害了父亲……但当我亲历过三域试炼,才恍然明白,若想通过那重重考验的人必是已经舍下自我,将守护宫门放在心中首位,要有担当、有仁慈、且心怀正义。虽然不想说这些话,但……
他鼓足勇气,直视宫尚角。
宫子羽是我小看了你……我欠你一声「抱歉」。
宫尚角没说话,沉默着。
他先前瞧不起他是真,见他在试炼中成长为他高兴是真,可因为他的荒唐害了盼兮,想杀了他亦是真!
一时间,宫尚角心里五味杂陈。
正在这时,庭院里传出了动静。
是金繁在门外。
宫子羽走到门边,问他。
宫子羽出什么事了?
金繁唤羽公子说此前在暗房待得太久,有些不适应强光。羽宫有一个存酒用的地窖正好不见光线,所以唤羽公子想搬过去静养。
闻言,宫子羽眉头紧皱,他下意识觉得如此委屈了哥哥,可转眼想起宫尚角方才的言论,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神情显得有些局促。
宫子羽哥哥喜欢,便随他去吧。
宫子羽你去多安排些人手,将地窖洒扫干净,务必让哥哥住着舒服。
金繁是。
金繁走后,宫子羽回头请示宫尚角。
宫子羽需要我让人在暗中守着他吗?
宫尚角不用,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他愿意装,就让他装久一点,等无锋的事解决完,在定论他也不迟。
宫子羽越狱那日,两人虽商讨好让无锋觉得宫门已经内忧外患,即将分崩离析,可如若此时宫门内乱,绝无半分好处。
无锋蛰伏了这些年,与其等到它羽翼丰满大举来犯,不如主动设局,请君入瓮,势必让无锋倾巢而出,有来无回。
宫子羽点点头,静默了一瞬。
迟疑了许久,他微微攥紧衣袖。
宫子羽我听紫商说,盼兮没死,白泽还有办法让你们见到她,我……我也想再见见她,只有亲眼见到她安然无恙,我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他生平天不怕地不怕,竟第一次生出卑微之感。
宫尚角顿了顿,如实道。
宫尚角白泽还未恢复。
这回答算不得拒绝也算不得答应。
宫子羽微感苦涩。
虽然盼兮还活着,但他造就的伤害亦是真实存在,无法弥补,他讪讪低头。
宫子羽那我先退下了。
宫子羽出了角宫,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去了地窖。宫唤羽的睡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一旁石桌上放着纱布、药膏。
想起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宫子羽上前拿起药膏。
宫子羽我来替哥哥换药吧。
宫唤羽徐徐一笑,点头。
宫子羽小心翼翼除去宫唤羽的上衣,给他后背皮开肉绽的地方上药。他皱着眉,显得身体极为虚弱,强忍着痛意,药膏每每触到伤口,便会忍不住轻颤一下。宫子羽见他如此,十分不忍,尽量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忽然,地窖外响起了脚步声,大大咧咧宫紫商直接闯了进来。
宫紫商宫子羽你怎么跑地窖来了?长老说我私入后山,要罚我跪冰窖,你帮我求求情吧……
宫紫商口中嚷嚷不停,待看见宫子羽正在给宫唤羽上药,视线对上宫唤羽裸露的后背时,声音骤然止住。
宫子羽回头不满。
宫子羽你怎么还是这般莽撞?哥回来了,以后记得先通报。
宫紫商呆愣的连声说抱歉。
宫紫商是,是,我以后记住了。
她说着灰溜溜地往外退,眼睛忍不住朝着宫唤羽的裸背又看了几眼,脸色愈发难看。
她脑海里闪过杀死雾姬夫人的那个黑衣人,那人脖颈后有个红色印记,此刻和宫唤羽后颈的印记完美符合,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雷,手足无措。
她的异样太过明显,宫唤羽缓缓低下头,压低眼皮,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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