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冬日的天亮得晚,一大清早都还暗沉沉的。
厨房里,灶台上冒着腾腾热气,蔓延出各种香气。
上官浅拿起一个篮子,从柜里取出一些水果,四下无人,她悠悠朝包着蜜饯的云为衫走近几步。
上官浅宫子羽什么时候进后山?
云为衫头也不抬,自顾自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云为衫不知道,该是快了。
既是绘制宫门云图,她一定得想办法进入后山才行。
上官浅后山重地,可不太好进。
她问过许多下人,对后山的事,均是一问三不知。
连零星半点的信息都难以打听到,更遑论进入后山,她丝毫不觉得云为衫能有这样的能力。
云为衫见她面上带着一丝轻视,不急不躁。
云为衫我会有办法的,不劳你费心。
看她这般笃定,上官浅不免讥笑一声。
上官浅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话落,她转身继续去灶台边做菜。
云为衫包好了蜜饯,摆放在托盘上与酒壶一起被稳稳当当的端起。
正欲出门,上官浅忽然低低呢喃了一句。
上官浅多谢。
云为衫不解回头,就撞见她抬手比了一个「三」
她立刻会意,回想起她的胆大妄为。
云为衫你胆子真大。
在宫远徵眼皮底下偷东西,若非得她相助,恐怕宫门顷刻便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连她都无法幸免。
上官浅不以为然的笑笑。
上官浅送你一句话: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云为衫顿了顿,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便端起蜜饯和酒走出了厨房。
上官浅伸手理了理裙摆,轻笑。
上官浅真没礼貌。
她没有跟随着离去,继续在厨房忙碌,一个时辰后,才心满意足的看着五香味俱全的饭菜,差使下人来拿。
用膳时间,角宫仍旧冷冷清清。
宫尚角站在桌子前,脸色更冷。
宫远徵在他身侧,同样看着琳琅满目的菜目瞪口呆。
他皱着眉,奇怪的伸手指向桌上的鱼。
宫远徵今日怎么有……
门外,上官浅恰好端着一盘松鼠鲈鱼进来。
宫远徵脸色一下拉了下去。
怎么又是鱼!
上官浅将鲈鱼放置在桌上,面色欢喜的看向宫尚角。
上官浅这是最后一道菜了,二位公子来得正好。
宫远徵好整以暇地抱臂。
宫远徵这些都是你做的?
上官浅盈盈地娇羞一笑,谦虚道。
上官浅小女不才,献丑了。
短暂的静寂中,宫远徵哼了一声。
不待他开口,院内响起细微的动静。
盼兮玲珑妙态,纤细的腰肢在行走间轻摆,仿若春风里摇动的柳枝,清新而柔嫩。
宫尚角目光一凛,冷声唤道。
宫尚角来人,将菜撤下去。
上官浅执刃……
上官浅不解的看着他,一旁的宫远徵也疾步走了出去,和涌进的下人擦肩而过。
盼兮远徵。
宫远徵对上她笑吟吟的目光,脸色也缓和了些。
宫远徵先别进去。
盼兮有些诧异。
盼兮为何?
届时,下人端着几盘菜出来,用袖子遮掩着从廊下而去。
盼兮怎么把菜都撤了?
宫远徵「嗤」了一声,等下人走远了些,才拉着盼兮进屋。
宫远徵那个蠢货,做了一桌菜,半桌都是鱼,存心的吧!
上官浅站在门边,离得近,正巧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脸色顿时一沉。
不用问,都知道蠢货两字是在骂她。
她幡然猜出,定是盼兮不吃鱼,宫尚角这才命人扯下了她的一部分菜。
他对盼兮,未免过于上心了些。
宫远徵一进门便对上上官浅的视线,也不心虚。
宫远徵知道丑,就别献了,丢人!
殿内有那么一瞬,静得落针可闻。
上官浅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虽说这徵少爷多得角公子深得宠爱,但她好歹也算客人,方才避着她就算了,如今当面一点脸面都不给,这般说话未免也太过狂悖无礼。
偏偏过了很久,屋内唯能驳斥的两人都未置一言。
盼兮不出声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对她而言,自己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可宫尚角也是连句敷衍的圆场都没打,只静默坐着,仿佛眼下之事与他没有半分干系。
盼兮站在门边,察觉到尴尬的气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上官浅看来,是我打扰到两位公子的雅兴了。
宫远徵知道就快走。
他说着见盼兮楞在门外,缩回的手又拽了她一把。
宫远徵愣着干什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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