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终究没忍住,又转过去看。
宫尚角眉梢一挑,唇角带笑。
宫尚角那不如我先尝尝吧。
他说着拿起一块,端详了片刻送入口中。
他也不说话,沉默着吃完一块又伸手拿了第二块。
宫远徵用余光看着,饮了一口热茶,遮挡住自己吞咽唾沫的动作。
宫尚角有些想笑,他已然注意到宫远徵看过来不止一眼。
宫尚角想吃便拿,没人拘着你。
宫远徵立刻扭开脸,表示拒绝。
他俨然一副淡然、漫不经心的模样,细细看去,才能发现他的眼中的期盼。
宫远徵不用,我不想吃。
宫尚角也不强迫他,这次一边吃一边品鉴。
宫尚角味道不错,甜而不腻,清却不苦,宫家的厨子都不及你半分。
盼兮眯着眼甚为满意。
盼兮你就恭维我吧。
一块两块三块。
食盒渐渐露底。
再不吃就没了。
宫远徵有些气哼哼的,见哥哥半点不给他留的样子,终于顾不得生气,先一步抢了最后一块。
糕点入口顺滑,味道在舌尖上化开,齿颊回甘。
宫远徵眉头一舒,瞥了盼兮一眼,嘴硬道。
宫远徵哥哥确实是在恭维你,似乎也没那么好吃。
他这般说着,动作半点不见缓和。
盼兮和宫尚角对视一眼,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好笑。
宫尚角吃完最后一口糕点,抿了一口茶,才淡淡提起正事。
宫尚角听说昨夜的刺客抓到了?是谁?
盼兮微微诧异。
三人同坐一处闲聊时,他鲜少会提及公事。
只有宫远徵明白,他正色抬眸看他。
宫远徵是郑家的小姐。
此话一出,是宫尚角一两刻短暂的沉默。
郑家同他略有交情,此番郑家送女儿进宫门选亲之事,也是经过了他的首肯。如今查出混进的刺客正是郑南衣,他这位置属实有些尴尬。
此番他奉命外出查看所有新娘的底细,发现所有新娘的身份都没有问题。
可恰恰一切越正常,才越不正常。
宫尚角不发一言的喝完杯中茶后,才缓缓起身。
宫尚角我去执刃殿一趟。
宫远徵点点头。
宫远徵好。
盼兮也起身送他出门,缓缓道。
盼兮晚膳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我们等你一起。
宫尚角都可以,你安排便好。
宫尚角手上没停歇的披着狐氅。
宫尚角只是怕我回来的晚,你们等不及便先吃。
宫远徵整整一天,终于肯笑了。
宫远徵我们又不是饿死鬼投胎。
盼兮笑着附和。
盼兮就是,在晚也可等你回来。
宫尚角眉间笑了笑,拗不过两人,只好点头。
宫尚角外面风大,进去吧。
盼兮嗯。
与此同时,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外界的光芒无法穿透,昼夜的交替仿佛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规律。
凉水忽然泼在郑南衣脸上,那刺骨的寒气像渗透骨髓般让她瞬间清醒。脚下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动,她缓缓抬起头,发现宫唤羽正坐在她面前。
不知他是何时到的,此刻,他正拿起木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眼神竟是冷漠。
郑南衣顷刻间瞳孔一缩,无法控制的浑身颤抖起来。
宫唤羽你醒了?那便开始吧!
他面带蚀骨的寒意,让郑南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按道理,不该是他来审问的。
传言宫唤羽待人温和谦逊,平日近人,可这番模样,却像极了来自深渊的恶魔,堪堪露出爪牙,势必要将人吞噬。
郑南衣嘴角颤了颤。
.你……你想干甚么?
宫唤羽起身慢慢逼近,伸手撩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唇边始终带笑的凑到她耳边。
郑南衣强装镇定,但被绑住的双手用力挣扎着发出颤抖的声音。
她听见宫唤羽仿若来自地狱的声音,浑身一怔。
宫唤羽你猜!
很快。
在刺耳的惨叫声后,一切又重归于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