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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椅上的猫

安乐椅上的猫

Chapter 2 燃烧的白雪

01 从一把伞开始

“真糟糕啊……”夏沐风把伞丢给我:“看看,有什么问题?”

“有股风油精味,伞面还容易起折痕,不耐搓,还有伸缩伞柄的那个圆形握把,有块地方都发白了。”经过三五分钟的观察,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把灰色的伞如果是个活人,年纪绝对比那个倒霉姑娘要大,所以……

夏沐风看我愣着没说话,也不着急,递过来一张写好的纸条,上书“political murder”,我自然一头雾水,一个漂亮姑娘差点儿烧了和政治谋杀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我的朋友笑着说:“好运与厄运之间历来没有界限,是吧?”

“你等会儿,这和政治谋杀有什么关系啊?”我有点怀疑他的精神状态,毕竟经常生病的人很容易神经过敏。

“稍等片刻,”夏沐风摆了摆手,问道:“小林啊,你又不是圣女贞德,火刑柱都没了,还杵那儿干嘛呢?”

林愈白这才坐下,动作稍显僵硬:“啊,很对不起……”

“我问你一个大问题,这里面还有几个小问题,像以前那样。”夏沐风笑着说:“首先深呼吸,放松身体肌肉,然后,你是在哪里获得那把伞的?”

“一个阿姨和我换的。”

“时间呢?”

“四天之前,时间是……当时刚出太阳不久,应该就是十点过几分吧。”林愈白想了一下:“那个阿姨我认识,经常在图书馆看书,我有时候也去,每次我去她都在,挺奇怪的。”

“那你们有过接触?”

“算是有吧,她经常看一些佛经,有时候不认识字就来找我,除此之外就没有了。”林愈白摇了摇头:“怪就怪在这里,一个看得懂佛经的人,却经常性不识字。”

“然后呢?她有什么更奇怪的地方吗?”夏沐风坐直了身子,明显来了兴趣。

“她和我换伞的时候很奇怪,一直在小声说剧院那边儿死了个人,要去帮警方清理现场。”林愈白继续说:“然后她就把我的伞换走了,她说自己那把伞太旧了,只能在雨天用用,晴天就不顶用了,也没说什么时候还。”

“她长得怎么样?我是说脸和手怎么样?”

我整理这篇记录的时候,精神十分倦怠,多半是《还珠》的篇幅太长,整理和润色过于劳神费力,此时又是本市二十年来最漫长,最炎热的夏季,烦躁不安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正因如此,我和夏沐风经常待在商场里,吹着免费的空调,一天的花销不过两百块,我们两人也极为悠闲,毕竟没人愿意在这样的夏天出来犯罪。

夏沐风的身体日益好转,几乎完全恢复健康,我盯着桌上加了芒果的珍珠奶茶,突然一愣……

“她的脸色发黄,就像半熟的芒果,但手却很白,这一点也挺奇怪的。”林愈白回答道。

“这样啊,那你每次看见她的时候,是不是都在同样的时间和地点呢?”侦探先生露出微笑:“我猜是的,对吧?”

“嗯,我每天都去图书馆,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她,她可以从八点一直待到十一点半,而且每次都会带伞,晴天也带。”

“只有三天时间吗?还是三天啊,哈!”夏沐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三天,三天,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他本想身出门,站到一半的时候又坐了回去:“啊,她还有什么特点吗?比方说,手上戴了手串?或者脖子上有项链什么的?”

“嗯……她好像有一条珍珠手串吧?闪闪发光的,但我只见过一两次。”林愈白很认真地再想了一遍:“然后,嗯……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稍等一下,我去联系纪委和公安。”夏沐风向她点点头,对我说:“答案确实是政治谋杀,political murder,所有的线索都在你手上,我打电话要五分钟,在五分钟内把证明过程写完,讲给小林听,像我之前那样,试试看吧。”夏沐风丢下一个怀表,打开表盖:“我定好时了,你说完之后按一下右上角的钮,把盖子合上,它就不走了。”他按下了按钮,时间开始流动。

“首先,这个答案非常令人震惊,我们先从那把伞开始,那把伞很旧,开伞的按钮和伞骨都被涂了白磷粉,一旦开伞,伞的主人就会死。”

“伞面经过凉水浸泡后,不耐揉搓,易起折痕,综合这些特点看,伞面是涤纶制品,本身就是易燃物,再加上白磷粉……你懂的。”

“伞的整体都有一股浓烈的风油精味,这就说明它的主人上了年纪,需要用极浓的气味掩盖另一种气味,另一种可能是,这个人在气味浓烈的环境中工作,你说到她提过清理,可以认为她是个从事清洁工作的人,但她不是环卫工人,环卫工人绝对不可能那么闲,而且理论上也不可能退休。那么,她应该是环卫系统的小领导,负责监督犯罪现场的后续清理工作,大概是垃圾处理方面的人,已经退居二线了,谋杀仍然处在政府编制序列内的人员当然算是政治谋杀。”

我按停怀表,时间过去了三分钟,然后合上表盖,看到了烫金的“M.D.”字样,应该是原主的姓名缩写。

夏沐风从那个空屋走出,他面带微笑:“糟糕了,朋友们,两头都碰了壁,纪委确实有人在查,公安那边倒好说话,他们答应我把酒店周边的辅警撤下去,换一批更可靠的人上来。”

“那么……”我欲言又止。

“不错,那位无名氏阿姨……甚至可以说婆婆,目前是安全的,落到纪委手里的人,清白与否暂且不谈,生命安全一定是有保障的,把人换过一遍之后,安全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夏沐风摇了摇头:“不过……小林的事情,哼,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我问。

“啊,没什么,纪委那边儿有个折中的法子,让我们一起去那个人家里看看,我答应了,你们二位……”夏沐风笑了一下:“差点儿忘了,小林还是需要报备的,我顺手办好了。”

“听你这么说,纪委是什么很坏的组织吗?”按以往的经验,“落到手里”经常是形容坏人坏事的词。

“如果你愿意把人的善恶代入国家机器,他们确实坏透了,当一个组织不能分辨具体的善恶,只能依靠证据和无休止的工作下判断的话,变坏是唯一选择。”夏沐风缓缓说道,眼睛却凝望着天花板:“另一个问题是,人的好坏是什么决定的?物质世界的东西真的能准确地定义这两种概念吗?”

“你怎么用老问题考我啊,二元问题始终无解,也用不着和机器讲善恶。”我回答。

“可惜,没多少人能想明白。”我的朋友笑了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是三天呢?”

“什么三天啊?”林愈白有些跟不上节奏。

“凶手对那把伞动手的时间只有三天,”夏沐风回答道:“你说那位阿姨无论晴雨都会带伞,21号发现伞有问题,和你换了,那么,如果凶手要动手,就只能选择阴天了,对吧?”

“有道理,但是我这一周都在图书馆里,21号之前的三天,她也带了伞的,那这个……”

“那就更对了,无论哪种状况都要带伞,她的职业就板上钉钉了。”夏沐风笑着说:“第二点是,你的证词确保了这把伞是随身携带的,再结合白磷的化学性质,那就好玩了,提示一下,现在是冬天。”

“啊,你这老狐狸,我差一点就绕进去了,”我笑着说:“如果我是凶手,我会在晴天动手的,晴天对白磷有好处。”

“不,你算漏了,不必在晴天动手,总会有晴天的。思考何时动手之前,你先得保证火烧不到你身上,想一想,二十一号那天,我们在做什么呢?”夏沐风搓了搓手,接着说:“我们在调查沈绛珠的失踪案,准确的说,是你在查,然后李春生死了,被毒箭刺死的,是见血封喉的毒汁。”

“然后洒水车就来了,你担心毒汁还会被其他人碰到,就拜托环卫部门把整条街洗了一遍,毫无疑问,你太谨慎了。”

“不错,清洗街道的事找上了那位阿姨,她找小林借伞,把自己的旧伞换给小林,那把旧伞被什么人撒了白磷粉,她和小林都知道伞有问题,只是没想那么深罢了。”侦探先生搓着手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只能在靠近她的时候动手,或许他有办法把伞借走,嗯……”夏沐风摇了摇头:“不过纪委刚开始调查她,这一条情报线就废了。”

“有些地方不对劲,前脚有人想杀她,后脚纪委就开始调查她,这中间的空间太大了。”我说:“和上次一样……”

“不错,和上次一样……依旧没办法判断各方的立场,善恶,也没有什么线索,纪委可没有沈先生那么好心,他们完全可以一句话不说。”夏沐风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望向前方,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前望去,那幅城区地图上又多了一个红圈。

“玉泉北街七十七号于两天前停电,未解决。记录时间:2022年1月23日夜。”我认认真真地把夏沐风的批注读完,恍然大悟:“又是二十一号?”

“对啊,又是二十一号,更有意思的是,玉泉中路10-1号就是市生态环境局的所在地,两地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百米。”夏沐风拿起红色彩铅,想了一下:“嗯?不对,小林,我再问一下,你们具体在哪个图书馆见的面?”

“啊?就是市图书馆啊,长虹大道四十七号那个。”林愈白回答道。

“这样啊……那就怪了,为什么要多走900米呢?我记得玉泉中路24号就有一个图书馆,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夏沐风沉默了:“不对,你再想想?真的是每天都能看见她吗?还是八点?”

“你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杜阿姨说她八点从家里出发,九点到图书馆看书,我确实记岔了,毕竟图书馆九点才开门,怎么可能八点就在那里呢?”林愈白继续说:“图书馆星期一休息,也确实不是每天。”

“这就对了,你们还聊了些什么?”夏沐风露出满意的神色,下唇抿住了上唇。

“她说她叫杜蓉,字是草头那个,大概还有三年就退休了,好像就住在玉泉北街。”

“77号?”

“具体号数不知道,没办法帮你了。”

“嗯,没关系,已经足够有趣了,已经足够有趣了!哈!”夏沐风快步走到地图前,找到玉泉北街:“看,这条街和它的几个分岔路口上有不少高价值目标,中级人民法院,司法局,市公安局,住建委,政协,512地震纪念馆,市商务局,卫健委,市档案馆,中共市委党校,市人防办,然后就是杜女士工作的地方,市生态环境局。”我的朋友边说边画圈,到后来,红圈的密度已经极为触目惊心了。

“所以,你们明白了吧,这是一块鲜嫩多汁的肉,无论从哪里开始吃,用餐体验都相当不错……”夏沐风沉默片刻:“现在的情况是,倒霉蛋小林变成了救世主,这样才有意思。”

“话是这么说吧,但是应该怎么解决问题呢?”林愈白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应该怎么保证国家机器在我们这边,而非潜在敌人一边呢?”

“行动,行动可以改变一切。”夏沐风轻轻地揉搓脸颊:“从活动面部肌肉开始吧,一会儿可要费一番口舌。七个,足足有七个电话要打!生活可真是充满希望啊!”

得益于夏沐风高超的询问技巧,我们得到了如下信息:四天以前的夜里,玉泉中路七十七号有栋住宅楼发生了停电,第二天早上才有人来检修,之后一天完全无果,直到昨天下午才恢复正常,而且诡异的是,供电似乎是突然恢复的。

另外,杜蓉也住在停电的那栋楼,而且停电发生的时间刚好是她被调查的同一天晚上。

纪委那边,详情自然是不便打听的,不过据一位不负责此事的前辈说,杜蓉被环保局的某位会计举报,可能牵涉到经济犯罪,有些人很重视这件事。

“这么说,您不怕违纪喽?”夏沐风非常愉快地问。

“不用怕,都是小孩子能听的。”电话那头的人想了想:“我听说,几个市辖区都在组织人手,计划成立专案组,估计他们要花小半个月时间对账本,这下可有的忙喽……”

“谢谢你,我也正准备查她。”

“哦?连你都在调查她?她真犯事儿了?”

“不一定,但我觉得有人想暗杀她,而且有物证,您要小心一些,也要通知你周围的人小心些。”

“嗯?政治谋杀?有意思,我会小心的。”

“再见了。”

“再见,辛苦你了,多谢你的消息。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想通过政治谋杀来达成一些目标,只让潜在受害者做足准备的话,恐怕是远远不够的……”

“我知道了,能拜托你随时同步消息吗?只要你觉得奇怪的都可以。”

“好,还有三四天就是春节假期了,只要这几天没有恶性事件发生,幕后黑手的计划就破产喽。”

“反过来说,如果会发生什么坏事,那就是这几天了。”一阵笑声突然爆发:“哈!真是敷衍至极的推理,对不对?”

“那么,我问一个私人问题吧,杜蓉是怎么进入你的视线的?”

“我的朋友四天前跟她换了伞,那把伞很旧了,而且她还劝我朋友尽量不要打开,所以我朋友淋了些雨。”夏沐风顿了顿:“后来的事情,您应该能想到吧?”

“圣女贞德还是布鲁诺?啊,虽然这并不重要,那把伞怎么样了?”

“我仔细清理过,洗过之后还有一股风油精味,是贞德。”

“太好了,这说明伞柄没泡在水里,我们至少还有杜蓉本人的指纹可以用。”

“是啊,这样就可以避免和纪检方面的直接冲突,找到一个完美的……外交宣称。”

“用词一下就正式起来了,你会解决这件事的,我会想办法让你轻松些的,再见了。”

夏沐风挂掉电话,坐了下来:“嗯……如果把之前所有的通话都算上,接下来就要打第五个了,我的计算没有问题……不过,还是再等等吧。”

“那么,你要等的是什么?”我完全不清楚他想做什么,却也能猜到他在等待某个东西。

“嗯,这就是今天早上的试题了,想一想我的目的,而非我的行为。 ”我的朋友又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每当这时,我总是弄不清他因何发笑:是按照惯例笑我笨?是为了我能找到最后的答案感到高兴?又或者,这个问题之下隐藏着某种陷阱,他在等我上当?

不管怎么说,问题总归是要解决的,那么……

“既然你提示过要考虑目的,你当前的目的肯定是防备即将到来的政治谋杀,那就一定要收集信息。在现在这个信息时代,收集信息本来是不需要等待的,如果一定要把这两点合在一起,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你在等一封信。”我很快想到了答案:“我大概知道是谁寄的了,但是我不说。”

“虽然表面上是这样,但你一定很不开心,是吧?”我的朋友很突兀地大笑起来,片刻之后又恢复原状,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忧郁,夜之神的帷幕又一次罩在了我们头上……

接下来,夏沐风又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了洛春霖,让他安排一次对玉泉北街七十七号整个小区的消防检查。

“嗯,有道理,我听说前几天那里有个变电箱坏了,电力的中转跟不上,有栋楼停电了,确实需要一次消防检查,你定个时间吧。”

“半小时吧,我们半小时后到。”夏沐风不假思索地定好了时间。

“明白,我会去协调的,还有什么吩咐呢?”

“麻烦你先拖一拖,至少今天之内不能让纪委的人到那里去,那里一定会发生什么坏事。”

“我知道了,需要警方的协助吗?”

“目前不需要,我会把他们放到合适的地方的。”

“当然,我也会替你找到合适的人,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愈白小姐怎么样了?”

“她很好,我会带她过去的。”

“那就好,再怎么说,她也是代人受过嘛,哼,好毒的计策啊。”洛春霖评价道。

“这确实是一条毒计,所以,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希望你能把这八个字着重转告给纪委的相关人员。如果他们转过来责备我,那也没关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夏沐风继续说:“再见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一定会的。”

最后一个电话最简单,夏沐风简略地向警方汇报了我们所知的情况,他们不假思索地答应会提供协助。

“好极了,准备出发,从这里到玉泉中路七十七号大概只有五公里,步行半小时完全够了。”夏沐风笑着说:“不过,选择权在你们手里,你们想不想练练腿,试试半小时跑五公里呢?”

“还是别了吧,毕竟可能会被白磷洒到头诶。”林愈白的眼睛努力向上瞟着,似乎非常不想面对可能到来的厄运,连脖子都伸长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轻飘飘地缩了回去。

“我觉得你肯定知道真相了,所以我也赞成不去现场的方案,就在这里谈谈吧。”我说。

“那么,记录的工作照例交给你,准备好。”我的朋友清清嗓子:“开始了。”

“这次事件的起点是林愈白和别人换了伞,伞的原主人是杜蓉,一个悠闲的,文化程度较低的人。她这样的人,本来不应该在政府内供职,然而事实是,她监督了案发现场的后续清理工作,那就说明她是有职位的人,像是个中下层领导。”

“考虑到她的年龄,可以得出她参加工作的大概时间,众所周知,女性公务员退居二线的年龄是五十周岁,退休的年龄是五十五岁,而她的悠闲生活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她的真实出生年大概在1965年到1969年之间,那个时候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参加工作时显得年轻些,会在登记身份信息时谎报后者的年龄,通常会少报一两岁,她纸面上的出生年在1966年到1971年之间,按十八岁参加工作记,她参加工作的时间段在1984年到1989年之间,那个时间段,高中生的含金量已经褪去,她能有这个职务,恐怕少不了父母荫庇。”

“但她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甚至连提前退休都没用,但有一点很有趣,真正的珍珠绝对不会闪闪发光,她买到假货了,一般来说,只是买到假货不至于被告到纪委,除非她挪用公款,或者偷税漏税,把应该交给公家的钱用在了自己的私事上。”

“纪委能看到的信息,就是上述那些了,但仔细一想,的确有很多问题:如果是正常情况,只要她积极退赔应缴款项,最多也就背个纪律处分,不会非常严重。”

“但我们了解到的信息又清楚表明,有人想要谋杀她,她本来没有被谋杀的价值,所取得的,能够挪用的财物又完全来自于财政部门,她的文化程度不可能掌握什么有价值的秘密,因为知道某些事情被暗杀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夏沐风笑着说:“那么,你们应该知道真相了吧?她只是个诱饵,凶手真正的目标是那些来调查情况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把他们拦下来,总而言之,如果能用全局视角看问题,这件事情到处都是破绽,要是火急火燎往前冲,恐怕只剩一死了。”

“那么,关于幕后黑手……”我沉思着:“不行,没办法确定。.”

“完全没有确定的必要,这是显而易见的,幕后黑手就是某位政府官员,一位真正的巨贪。”夏沐风笑着说:“毕竟通过定点停电的方法对某一家住户的客厅做手脚,还要把正常的灯泡换成掺了一些磷粉的特制灯泡,期待在三四天之后杀伤来到此地的倒霉蛋,这一切都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能力范围。”

“凶手深夜进入杜蓉居住的小区,在未停电状态下换好灯泡,把换下的灯泡收好,之后离开现场,破坏变电箱,为了给破坏活动腾出手来,他一定把装灯泡用的梯子留在现场了。”

“换句话说,只要他们找到那把梯子,就能直接证实这种推测了,我可以确信,那里一定有一把梯子。”

夏沐风拍了拍手:“好了,你记一

下,接下来给警方发的短信内容是这样的:小区停电的元凶是附近的电工,现场有他遗留下的梯子,到达以后不要开灯,客厅的灯泡被动过,大概率会引发爆炸,你们要搞清楚电工的住处,尽快把他控制起来,既要保全你们的性一命,也要确保他不被灭口,千万小心,我们随后就到。”

片刻后,屏幕另一边的人回复:“收到,请放心。”

夏沐风看了眼时钟,笑道:“那封信就快来了,我和黄青约好了,等到九点就出发吧。”

“我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笑着说。

“当然,验证推理总是很有趣的,当然,不带恶意的小小欺诈也总是令人愉悦啊。”我的朋友嘶哑地尖笑着:“在小林的印象中,我可没有这一手。”

“你们反复提及的信件到底是谁写的呀?”林愈白问道。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回忆着母亲的声音,用讲故事常用的轻缓语调说道。

明明“还珠”一案在时间上极近,甚至离结束不到一天,我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们怎样才能抓住想要抓住的过去呢?投身到新的冒险中去吧,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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