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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豪野犬:恋

○○○

  夏天的晚上是那么清爽凉快,不再像白天那样炎热干燥,给人一种刚入秋的清凉。

  一阵风拂过眉梢,吹起希的长发,风的温柔给夏日定义了一个清新的形象。

  希一个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至于为什么是走回去,原因是——

  本来打算回家的希遇到了樋口,结果被她拉走,留下来上了一节新人培训课。当希上完枯燥的课,准确地说其实是睡了一节课,已经是22点的事情了。末班车早就没有了。

   街道真安静啊。 希想,虽然要熬过今晚,然后坐清晨的第一班车回家,但是这样也挺好的。一整天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正好可以放松一下啦,就在车站附近找一家小店浅浅休息一下吧,顺便犒劳一下努力工作的自己吧。

  ——此时这个人现在还没有拿到工资。

  希沿着河边的小道行走,看到一个奇怪的人——他穿着沙色的大衣,一直在桥上走来走去,时不时低头看看河水,然后做出了一些奇怪的动作。

是喝醉酒来桥上释放压力的上班族吧,希想。

  忽然,那个人轻而易举地越过了桥的扶手,背对着下面的河水,身体开始向后倾……

  咦!希瞪大了眼睛。那个人是在——自杀?

  那个人正在下坠。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那个人的手。

  那个人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希。

  还没等那个人开口,希咬着牙,用力说,“喂,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来啊!我快……抓不住你了!”

  希吃力地拉着那个人,也许是因为力气小的缘故,不管她怎么用力,也不能把那个人拉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人总算是上来了(主要是靠他自己的意念和力气。)

  “呼——吓死我了。”希跌坐在地上说。

  那个人靠着扶手坐下,也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话,还是对希说的话。他的声音很小,但足以让希听到。

  “……今天也没有死掉啊。”

  “那个……你刚才难道是在自杀吗?”希试探着问。

  “那是当然的咯。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人站在这种地方嘛。”他无所谓地说。

  “……你为什么要自杀啊?”希试探着问。

  “因为我不想活着了啊。或者说,我连活在这个世上的资格都没有……”他低下头,鸢色的瞳仁里带着一丝的忧伤。但那抹忧伤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总会有那么一点值得你活下去的东西吧?”希小心地问,“你还有在这个世上留恋的东西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

 希看他没有一点起色,打算好好开导他,打消他自杀的念头。

  “就说说我嘛。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暑假却要被安排出去工作,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而且……而且我的工作任务非常的多,文件堆积如山。我还有一个非常烦人的上司,逼我完成超额的工作,并且加班没有加班费。听上去是不是很惨啊……但是我并没有失去对生活的希望啊,每天还是很开心地活着。人这一辈子就应该好好活着,不要被一些困难打到。请不要在头脑发热的时候,做一些愚蠢的事情,不要在事情发生之后让自己后悔……”

  希喋喋不休地讲着,那个人默默地注视着前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在此期间,希还很自然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所以,请务必打消自杀的念头,好好活下去,总会看到希望的啦!”希笑着看着他说着最后的总结语。

  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希,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他慢慢离近希,希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绷紧了神经。

  “喂,你想干嘛?”

  他抓住希的双手问,“你说,我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那是当然的了!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希望,你也不例外哦。”希认真地说。

  “那,我的希望是什么?”他接着问。

  “这个嘛……需要靠你自己寻找了哦。”

  “那还是算了吧。这么麻烦的事情,我才不想做呢。我还是去投河吧。”他说着站起来,准备第二次自杀。

  “喂喂,请不要再想着自杀了啊!”希立马站起来,拉住他的风衣的腰带说。

  “这位小姐,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自杀呢?我和你无缘无故。你明明可以放任我,无视我的存在吧?”他转过身,看着希说。

  “这个嘛……因为我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希低着头小声说,“尤其是那些想自己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我一定要阻止他们,这个世界明明这么美好,他们却想要离开这里。这个想法真自私啊……”希的声音越来越小,就连她自己也不一定能听见。

  “那你可真是一位爱管闲事的小姐呢。”

  “咦!哪有啦,我明明是在做好人,好人啦!”希抬起头看着他说。

  “唉——今天被你这个小孩子搞的,完全没有自杀的心情了啊。”他无奈地摊开手说。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希愤愤地说。

  “个子这么矮,怎么看都是小孩子吧。”他比划了一下希的身高说。

  “哼。”希转过脸,小声说,“早知道就不劝你了,死了算了。”

  “咦?是这样嘛。刚刚费劲心思想让我活下去,现在又让我去死,你这个人好奇怪欸。”他竖着耳朵说,“你刚刚说的话,我全听到了哟。”

  “是吗。如果我说的话惹你不开心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好了。”希说,“ 非常抱歉,我要走了。再见!”说着转身就要走。

  “欸,再等等嘛。”

  他拉住希的手腕。

  “你还要干嘛啊?现在已经23点了欸。你难道不回家嘛?”希看了看手机说。

  “我没有家。”他小声说。

  “抱歉……”

  一阵风吹过,夜间多了一丝凉意。穿着短裙的希不禁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看希的穿着,脱下了自己的风衣,披在希的肩上。

  “咦。”希的脸有点微微泛红。

  “这算是你苦心劝说我的谢礼吧。”他笑着说。

  “谢谢……对了,我叫桥本希。请多指教。”希笑着说。

  “嗯。希,希望的希么。”他自语道,“还真是有趣呢。”他笑着,看着希说。

  “那个,你是——”希问。  

  “太宰。”他淡淡地答道。太宰没有报全自己的名字。

  月光照着他们,水面上倒影着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他(她)的笑容好美。

  忽然,太宰把头轻轻靠着希的肩膀,另一只手环住希。

  “欸,太宰先生?”希扶住他,疑惑地说。

  太宰的头发蹭着希的脖子,弄得她有点痒。她听到了太宰均匀的呼吸声。

  “咦,原来是睡着了啊。”希自语道。“……嘛,这下可真是令人头痛了啊。”

  希抬头看着明亮的月亮,又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太宰。

  你一定会找到那个属于你的人的。她一定会救赎你,把你从黑暗的深渊里拉进光明的世界中的。

  一定会的。

●●●

第二天

  “唔——”太宰从睡梦里醒过来。

  “啊——我的头好晕……宿醉的感觉我可真是不想体验第二次了。”太宰揉了揉脑袋自语道。

  太宰看了看周围。

  “欸!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太宰自语道。

  太宰往旁边一看,看到了正在熟睡的希。

  “啊,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刚准备自杀,就被她阻止了,然后就……就。啊,想不起了。看来昨天晚上的确是喝多了,头好痛啊。”太宰自语道。

  太宰看了看蜷缩在他身边的希。

她睡着的样子还是这么可爱啊,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太宰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希的脸颊。

  哇!好软欸!他想。

  然后又忍不住又戳了两下。

  “哎呀,趁现在天刚亮,就把她带走吧。这个时候国木田君应该来上班了吧。”太宰抱起希自语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与你再次相遇呢?看来我们也有很深的因缘啊……

●●●

  “国~木~田~君~”太宰对着武侦侦探社的门大喊道,“快~点~开~门~”

  忽然,门被用力地打开了。

  “太宰!”国木田对着太宰大吼道,“你今天居然还敢过来,我的手册是怎么回事!”国木田指着本子上的乱七八糟的图画说,“这些四不像的东西就是你画的吧!”

  “哎呀哎呀,国木田怎么可以这么评论我的画啦,这明明是一幅世界名画,好不好。”太宰绕过国木田,走进侦探社。

  “欸。”国木田注意到太宰抱着的女孩,扶了一下眼镜,认真地说,“太宰,非法占有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

  “咦?在国木田君的眼里,我竟然是这样的坏人嘛。”太宰把希放在沙发上说。

  “嗯,是个非常坏的成年男性。”国木田合上小本子,坚定地说。

  “呜,我好伤心。国木田君居然认为我是一个坏人。哼!那我一定要去做很多很多的坏事,让国木田君的话成真……那就从国木田君的办公桌开始吧。”太宰露出猥琐的表情,慢慢移动到国木田的办公桌前。“这是国木田君的钢笔欸,那就扳断好啦。”

  太宰使劲地扳着钢笔,却怎么也扳不断。

  “欸,为什么扳不断啊……啧,好硬,手好痛。”太宰说着甩了甩手。

  国木田一把夺过太宰手里的钢笔,拉着他的衣领,把他从自己的办公桌前拖到了门前。

  “喂喂!国木田君!快点放手啦!我自己会走路!”太宰大叫道。

  “怎么回事啊!国木田,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害的我没有睡到自然醒就起来了!”乱步转过转椅,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瓶波子汽水说。

  “对不起,乱步先生。打扰您休息了。”国木田给乱步鞠了一躬说。

  “咦,乱步先生醒了啊。”太宰探出头,笑着对乱步说,“乱步先生早上好呀!”

  “混蛋太宰!闭嘴!都是因为你才打扰到乱步先生休息的!”国木田对着太宰吼道。

  “欸,才不是呢!难道不因为是国木田君一大早乱吼乱叫,才吵醒乱步先生的嘛。是不是呀,乱步先生?”太宰为自己辩解道。

  “这个人是谁啊?”乱步走到希旁边,看着她问。

  太宰挣脱国木田的手,跑的乱步先生旁边,非常自豪地说,“她是我的殉情对象哦!”

  “哈!?”国木田一脸惊讶地看着太宰说,“这是你自己定义的吧?”

  “才不是呢!”太宰嘟着嘴说。

  乱步睁开眼,离近看了看希,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欸!好软欸!”乱步眯着眼,发出感慨道。

  “是吧是吧。”太宰回应乱步说。

  “唔——”希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

  “欸,你醒了。”太宰笑着看着她说。

  “太宰先生……这里是哪里?”希坐起来,问太宰。

  “这里是武侦侦探社哦,是我工作的地方啦。”

  “这位是国木田独步。是一位有着自己伟大理想的完美男性。他给自己的一生做了完美的规划——恋爱年龄24岁,结婚年龄是26岁,给自己的恋人规定了58条标准。存款一般,厨艺很好,脾气爆炸,是侦探社名副其实的男妈妈。”太宰拍着国木田的肩膀说。

  “太宰,不要给我贴上一些奇怪的标签。”国木田扶着眼镜,不满地说。

  “这位是侦探社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先生,有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超强的办事能力。总之就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哦!”太宰绕道乱步的身后。

  “本侦探可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名侦探呢!”

  太宰热情地向希介绍了自己的同事。

  “早上好。我是桥本希,请多指教。”希介绍自己道。

  “桥本……”国木田自语道,“前几天社长提到了这个姓。”

  “国木田君不要想太多啦,小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啦。”

  乱步默默地注视着希,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哇啊——一大早真是无聊!我还是再睡一会吧。”乱步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把帽子盖在脸上,说,“国木田,不可以叫醒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是,乱步先生。”国木田说完看向太宰,“太宰,你打算怎么解决在我手册上胡画的事情。”

  “欸——不是吧。国木田君还在想这件事情嘛。”太宰无奈地说,“国木田君,如果你对一件事太过认真的话,会很容易掉头发哦,还会导致失眠,精神不振,内脏功能失调。嘛,国木田君,你不记下来嘛。”

  “哦哦。”国木田打开本子认真地记下太宰刚刚说的话。“太过认真,掉头发,精神不振——”

  不会吧,国木田先生居然真的相信了……希在一旁露出看热闹的神情。

  “噗,国木田君不会真的信了吧。”太宰笑弯了要说,“骗你的。”

  国木田手一握,扳断了钢笔。“混蛋太宰!”国木田伸手抓住太宰的衣领,大吼道。

  “断掉啦~ 断掉啦~ 国木田君最喜欢的钢笔断掉啦~”太宰笑着说。

  “混蛋太宰!”

  “国木田,很吵欸!”乱步说。

  “抱歉,乱步先生。”国木田低声细语地说。

  “嘿嘿。其实也有真实的成分啦。”太宰笑国木田刚刚发狂的样子。

  国木田抓着太宰的衣领,刚准备一拳打下去。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抱歉,打扰了。”希站起来说。

  “小希,我送你吧!”太宰抓住希说,“我对横滨可熟悉了,每一条街每一家店,我都了如指掌。”

  “咦?”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僵在原地。

  “你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的工作都没有完成。”国木田揪住太宰说,“你今天别想在翘班了。你看看你的桌子,文件都堆得那么高了。都快要戳破天花板了!”

 国木田说着指着身后那种被文件堆满的桌子,最上层的文件摇摇欲坠。

  太宰看着惊人的文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欸——既然国木田君那么喜欢工作,那就麻烦你把那些无聊的文件替我处理调掉吧。”太宰挣脱了国木田的手,转手拉住希的手,冲出了门。

  “咦,太宰先生?”希一脸懵地被拉了侦探社,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下楼梯了。

  “太宰先生……早上好。”

下楼的时候,太宰偶遇了敦和镜花。

  “敦君啊,早上好呀!”太宰笑着和敦打招呼。

  “太宰先生一大早就干劲十足呢。看来我今天也要加油了。”敦说,“小镜花,也是哦。”

  “嗯。”镜花点点头。

  “国木田先生,早上好!”敦走进侦探社说。

  国木田坐在办公桌前阴着脸,一言不发。

  “国木田先生?”敦走进看着国木田正在画画。

  “……自杀狂魔!”国木田正在画一幅画,诅咒太宰,“快点去死!”

  “啊,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太宰先生跑那么快了。”敦自语道。

  “小镜花?”敦看着镜花。

  “嗯?”镜花回过头,把手背在后面,把一个东西塞进自己和服的小包里。

  “怎么了吗?”敦问。

  “没什么。”镜花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说,“我们开始工作吧。”

  “嗯,好。”敦也跟过去说。

●●●

  “太宰先生,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希问。

  “去一个好地方啦!”太宰笑着说。

  “拜托,我还要去上班呢!”

  “上班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那么枯燥的东西,会很让人头疼的吧?”

  “话虽如此,但是——”

  太宰打断希的话。

  “别管那么多啦,很快就到了哦。”

  “太宰先生!跑慢一点,我快要……跟不上了!”

  “如果不去早点的话,会有很多人哦。”太宰神秘一笑。

●●●

 桥上

  “呼——”希弯着腰,扶着膝盖,大口地喘气说,“太宰先生……这……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当然了!这里的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么美丽,使人驻足痴望。要是能跳下去就更好了……如果可以在这条河里死去的话,那我此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想一想就感觉到了幸福。”太宰看着水面,把手放在胸口,陶醉地说。

  “你不会还在想着自杀吧?”希缓了神,走过来问。

  “那是当然!”太宰肯定地回答道。

  哇,是完全不留余地的回答欸,希想,那么我昨天晚上的激情发言……他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如果我今天不入水的话,我会很难受的。所以,这次请不要阻止我。”太宰说着,站在了扶手上。

  “那你如果想入水的话,为什么要把我拉过来呢?我明明会阻止你入水不是吗?”希问,“而且——你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入水。不是吗?”

  “因为我很想找一位美女作为殉情对象啊。”太宰靠近了些。“你想一想,一个人死去是不是很孤独啊?”

  “咦,的确是……但是真的要选择殉情吗?活着的话……不一定会孤独吧?”

  “我这种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太宰说着,低下了头,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的感情,一丝光亮都没有人,只有黑暗。

  “太宰先生,请不要那么想啦。总会有人在默默地帮助你,关心你,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而已啦。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同一个使命,那就是去爱每一个人,所以你只是感受到的爱比较少啦。不过,爱是慢慢积累的嘛,会越来越多的。只要你等到那一天就好啦。”希长篇大论说了一通,想好好开导太宰,再一次打消自杀的念头。

  咦?我怎么又说起来了?希想,真是奇怪……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心里非常想帮助他。

  “呐。小希,你愿意和我殉情吗?”太宰忽然冒出来一句话。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刚刚说的话啊。”

  “你愿意吗?”太宰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希。

  “欸,这个嘛……”希把目光投到别处,因为不想和太宰直视,他的目光里,只有令人胆怯的黑暗。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希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虽然动作的幅度很小,但还是被太宰捕捉到了。

  “欸!太宰先生!”希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那个力气非常大,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希被太宰拉进了河里。

  平静的河面突然出现两个大水花,路边经过这里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着河水。

  水面是不是冒出一串气泡,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周围的人慢慢散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咕噜咕噜……”

片刻

  “……咳咳。”

  希全身湿哒哒的,头发上的水流过了脸颊,滴在了地上。

  希跪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咳嗽。

  “啊~入水的感觉可真好啊。”太宰坐着希的旁边,晒着太阳说。

  “哪里好啦!咳咳……真是的……咳咳……”希好像呛了很多水的样子,咳嗽一直没有停止。

  “你还好吗?”太宰关切地问,似乎觉得自己做的是有点过头了,露出忏悔的表情。

  “一点也不好……咳咳。”希抬头看着太宰说。

  “咦,你该不会哭了吧?”太宰离近看希说。

  “……才没有!咳咳。”希擦了擦眼角说。

  “抱歉哦。因为我看到你点头了嘛,所以我认为你同意了,然后就拉你入水了……真的非常抱歉哦。小希可以原谅我嘛?”

  希看着太宰的眼睛,那种眼神好像不是在说谎,是发在内心的歉意。

  “……我原谅你了。咳咳。”希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啦。”太宰笑着说,“话说——小希居然不会游泳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嘛。”希不悦地看着太宰。

  “我实在是想不通小希为什么不会游泳。”

  “诶。”

  “我记得教育体系中是有游泳方面的制度要求,普通学校都设有游泳课,所以对于一位正常的学生来说,基础的游泳技巧是易如反掌的。如果没有好好上课的话,学期结束是会被当做旷课处理扣学分的吧……不过呢,小希好像没有办法上游泳课吧。”

  “……”希一言不发,盯着太宰。

  “哎呀,没想到小希居然是不良少女,身上居然有纹身哦~”太宰说着摊了摊手。

  “诶诶诶!”希下意识捂住胸上,红着脸说,“色狼!”

  “我才不是呢!”太宰挥挥手,面带和善的笑容,接着说,“是刚刚落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啦。”

  “……那个才不是什么纹身呢!”希小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样啊……”太宰看着天空说,“『osamu』,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啊。是前男友的名字吗?”

 “才不是!”希立马反驳道。

  “那是什么呢?”太宰穷追不舍。

  “我不知道。”希低下头。

  “啊呀,忽然让我想起一个人,你和她很像。”太宰微笑着注视着希。

  “那她应该是你人生中很重要的人吧?”

  “算是吧。”

  “那她现在还好吗?”

  “我把她弄丢了。”太宰眼睛里又有了阴霾,但很快就散去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过去吧。”

  “过去……我的过去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希低声自语道,“我的过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真的好好奇啊……”

  或者说,我和他一样……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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