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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舌如簧。”
眠忍不住笑了下，看他伸手，我赶紧躲开。
他不死心又拍了拍我脑袋，随即转身想上岸，我心里一急拉住了他的手。
“你去哪儿？”
“傻丫头，娶亲哪有在一艘船上的？还是，舍不得我走了？”
“不要脸！”
他俯身逗着我，看我的眼神都带着莫名的醉意。
我看着他一挥手，船便靠了岸。
他红色长衫有些拖地将裙摆轻轻提起步伐矜贵优雅走到岸上，转而进了下一艘船。
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我赶紧也想跟着上岸，却被划船的船夫推了回来。
“嗳，你这老头！”
船很快被开走，我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想着能不能趁机逃出去。
河岸上有一架木桥，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寨子里在我十二岁之前还有小河，之后全是冰川。
念神寨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河流，或许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才会有。
我看着眼前划船的老先生，他看起来才刚刚化成人形，因为他头上还长着一对狼耳。
“老先生，你能不能把船靠上岸啊？”
那狼老头根本不理我，我咬牙切齿的盯着不远处靠来的船桨，上面站着穿红衣的眠。
下一秒我就被狼老头扔上了红盖头，本来天色就昏暗，眼下更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嫁就嫁，谁怕谁。”
忽然，耳边传来熟悉又清冽嗓音。
“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一纸婚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上天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付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我顿时惊恐，他竟敢立这么毒的誓言？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这便是连我都给说进去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他这么说了！
正愤恨想着，脑袋被人狠狠按了一下。
“礼成！”
这是婚礼誓词吗？
分明就是立下了生死状！
我气的起身掀起盖头，看着眠那得意的坏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看我一会怎么咬死你！
“眠，你狼心狗肺，小人得志！非人哉！”
我几乎将在学堂学到的所有骂人词汇都对他说出来了。
“骂得这么欢，看来是很满意了。”
他带着笑意向我走来，嘴角就差咧到太阳穴了。
昏暗天空中被旁边女童撒下许多红色花瓣雨，真土。
“哼，我阿婆看了都说土。”
他笑的更厉害了，船渐渐靠岸，我被他拽到岸边的酒席上。
才发觉这时周围参加婚礼的精怪和不知是何身份的人将这里占的满满荡荡。
眼前走来一女子，弯弯柳叶眉，穿着一袭湖蓝薄纱裙，身姿婀娜柔弱似柳枝。
她手中抱着一个特别大的蚌壳，眼波流传看着眠，这眼神我越看越发有猫腻。
“阿眠，许是好久不见了吧。”
她的声音听着温柔又不显娇媚，还带着几分空灵的感觉。
我这乡野丫头与她这气质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啧啧啧，这又是他哪儿个老相好？
“是许久不见，上次一别便是数百年了。”
眠温柔回话后接过她手中蚌壳礼品。
“是啊，阿眠又娶新娘了。恭贺二位了。”她柔和嗓音说完敬了一杯，看都没看我一眼。
又？是了，看来他也不光只选中了我，在我之前还有很多被他选中的新娘。
眠嘴角笑意顿时抽回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洛祈，莫要说笑了。到是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肯让我在这洛河举行婚礼，我倒是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原来这就是中原的洛河？我只从念神殿学堂的教书先生那里说过，那里风景如画，人流密集，繁花似锦，与我们这偏远的山寨远远不一样。
可洛河离这里秋千里之远，她究竟是什么人，能将我们带到这里来？
我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忍不住悄悄小声问眠。
“她又是你哪儿个老相好啊？”
“夫人，我可没什么老相好。这是我的昔日好友，洛神，洛河的河神。”
河神？也是，他们这些神仙估计也是有许多来往的，果然我还是太单纯了，还以为他孤家寡人没人陪……
“等等，谁是你夫人？”
我白了他一眼，他却毫不在意的接着大家送的礼收入囊中转眼就看不到了。
看着来往一个又一个人前来送贺，也没什么稀奇，一会来了位长相十分俊美的少年郎，站起来脸上还带着酒窝。
“眠，恭喜啊。山神夫人好啊，我从昆仑带来了一对水晶戒指，送给你们。祝你们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陆吾，许久没同你喝酒了，来喝一杯。”
我打量的看着他，瞧这身上穿的金丝银线的，一看就比这个老东西混的好。
眠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看我正盯着他口中的陆吾看，却将我眼睛挡住了，重新盖上了红盖头。
“真是小气！这位又是谁啊？”
“这位是我多年的好友、陆吾，是昆仑山的山神。”
能跟他玩到一起，那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哦。”
我掀起盖头，对他说话。
我想我阿婆了，希望我出嫁的日子她也能到场。
“阿眠，妹妹既然来了这儿，自然该请长辈见证的。”
洛祈坐起来，温柔嗓音替我说着话。
本来是向着我说的，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越听这心中越发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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