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想要活着的欲望非常强烈,可惜,没有活路。
自己跳下悬崖,是她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尽管半个月前,半月之蝇发作时,她不想要这样的体面。
从跳下悬崖到不省人事,只是一瞬,可这是多么恐怖的一瞬。
瞬间失重的难受,突如其来的疼痛……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一瞬,对死亡的畏惧到达顶峰,却又无力回关。
还好只是一瞬,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无知无觉,飘飘荡荡。
可为什么还是疼,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不止身体各处疼,心也疼得无法呼吸。
意识越来越清醒,上官浅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睛。
她还活着?
映入眼帘的是朴素的木屋顶,还有一个年轻的灰衫男子。
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上官浅警惕之心大作,就要起身回击。
“嘶………”
太疼了,疼得动不了。
“你别动,我在给你上药。”声音很温柔。
上官浅没有放松警惕,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问道:“你是谁?”
身体虚弱,声音嘶哑无力。
“我是这里的大夫,名叫久白,前两日出门采药时在江边见到你,看你没死,就把你救回来了,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你的身上有很多伤,我是个大夫,大夫眼中无男女。”
许是为了打消上官浅的戒备之心,男子边上药,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事情的原委。
上官浅不是那么容易消除戒备的,多年无锋细作的身份,让她不信任任何人,何况还是在这样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下。
但因为没有还手之力,除了心存戒备和猜忌,她又能如何,只能任人宰割。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上官浅抬手附上自己的腹部,顾不上牵动身上的伤。
久白明白了她的意思,声音低了几分。
“抱歉,我医术不精,孩子没保住。”
愣愣的反应了好一会,上官浅才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她有什么资格怪久白,想来,久白也尽力了。
她从那么高的悬崖坠下,又在江水中泡了那么久,还能活着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那个孩子在她身体里顽强的生存了近一月,陪着她颠沛流离躲避追杀,他也累了吧。
没了也好,本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但愿他能重新投个好人家,将来被爱包围。
从今往后,她又是一个人了,承蒙孤山派列祖列宗庇佑,老天没有收她的命,往后余生,她将一心报仇。
短暂的悲伤抚平不了心里的创伤,但上官浅不允许自己一直沉浸在悲伤中。
“谢谢你救了我。”
久白已上完药,细心将上官浅的衣裳整理好。
“我是医者,岂能见死不救,你好好养伤,便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我会的!”
上官浅当然会好好养伤,本以为死路一条,却又有了生路。
那些不甘和悲愤,都会化作她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她身上有内伤也有外伤,这些伤一时半会好不了。
最严重的,是一只腿动不了,久白说,伤到了骨头,需要长时间修养。
上官浅知道,报仇的事急不了,养不好身体,就是去送死。
原本想完全恢复后,就离开,离开前会尽她所有报答久白的救命之恩。
却在打算离开前,知道了久白有可以帮助她报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