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的时候，于殷抽了抽鼻子。她闻到了熏香的味道。
可是她没有点任何熏香。
目光放到了敞开的窗格外，屋外仿佛起了薄雾。她起身走了过去，香味似乎是在雾里飘来的。
“……”
再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雾好像是供香飘的烟，因为烧香的人太多所以造成了雾的假象。
她一眼看到了师尊的神像……不止一个。
每隔三个小贩之间就有一个师尊的神像，神像被供奉在神龛上，香火绵绵不断。好像邵国的子民很容易就接受了信仰变更的事情。
她就看到了很多拿着香供奉的人。
……还很热情，把整座街都熏得烟雾缭绕仿佛梦境里了。
于殷看在眼里，颇为意外。纪敖不仅完成任务，而且是超额完成。
就在一夜之间。
邵国都要姓沂了。
她仿佛还看见师尊他老人家在雾里朝她笑……于殷扬起的嘴角僵住，而后看见沂微进了她住的同一家客栈。
不像假的。
！！！
房门被打开，于殷张大了嘴巴。
她看见了沂微就站在门口。
活的。
于殷咽了下口水：“……师尊。”
沂微轻笑：“我以为还在玉清山下的地方。”
于殷愣了下，然后明白了。
师尊是在说外面的香火。
玉清山下的许多城村信仰的都是师尊，虽然不似这样当街供奉，但庙里的香火程度是一样的。而出了特定范围，其他地方信仰的都是瀛祈和纪敖。
所以师尊曾以为自己回到了玉清。
看师尊的表情，定是猜到是自己做的了。
于殷抬眼看了眼沂微。
那他知不知道她抢了无量，让掌门危在旦夕呢。她有些心虚，但看见师尊并无愠色，有些松了口气。
师尊想是刚复活就碰见了她，其他事情还没有机会了解呢。
可不能让他了解。
于殷笑了笑：“我听说香火可以让师尊的寿命延长，看来是真的，你都诈尸了。”她把沂微扶到床上坐下，“不过靠着香火维持可能不会好，你还是乖乖待在屋里不要乱跑吧。”
说完，师尊已经抓住她的手腕。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她说话。
给她把了把脉后，沂微摇头：“没有按时吃药。”
于殷抓过为她把脉的手：“说到这个，我的疫病到底可不可以被治愈，师尊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沂微盯着她：“吃药总是好的。”
于殷抿了抿唇。
没有回答她，就是默认了。她垂下眼眸：“所以师尊是想换弟子的命嘛……您曾经用生命发誓疫病可以被治愈的。”
对方没有回答。
于殷：“那师尊以后终归是要献祭的，谁来救我了？师尊食言了不是。这样吧，我宽宏大量，您给我讲讲掌门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了。”
沂微的目光在她身上探究了一番：“你快要化神了。”
于殷：“……是啊，是金陵小公子让我突飞猛进的。”
干巴的解释似乎并没有得到沂微的信任，他淡淡地看向于殷：“你又惹祸了。”
小徒弟表现的很明显。
从进门时偷瞄自己的那眼的，他就在她眼中看到了心虚。
成事圆滑者不喜怒于色。显然他的弟子不是。
沂微时常感到困惑，于殷每次说出什么不成体统的话时，脸就变得又青又白。比孔雀的羽毛还绚烂。
好像被人拿着刀逼迫着做不喜欢的事。
那不是真正的于殷。
比如现在的于殷也不是真正的于殷。她变得面无表情：“我和纪敖尊者的相处非常愉快，只要你把掌门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金陵的百姓们就有救了。”
放出狠话试图威胁。
她紧张极了。
于殷继续一眨不眨的看着沂微：“师尊应该知道靠香火维持的身体很是脆弱吧，我断了街上的香火，不只你会消失，金陵的百姓也会消失。”
话音刚落，她的头就被师尊摸了摸。
于殷：“？”
沂微的目光从她的头上移开：“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师尊慢慢地给她讲述了一遍掌门的事情。
据师尊所说，千年前魔族复苏，恰好当时瀛祈飞升，拯救六界的重任就落在师尊和掌门身上。而掌门是个狠人，竟然直接把魔尊的力量放在自己体内净化。
但他显然低估了魔气的顽固，不仅没进化成功还被反噬，无量成了他唯一的续命宝物。
听完，于殷摸了摸万象戒。
现在这个续命宝物也被她抢了。
她是不是有点太不是人了？
系统：“你的人设做出这个行动完全正确，请保持住宿主。”
于殷的手突然被握住，她听见师尊和她说：“你年纪小调皮了些没问题，只要不伤人，我都不会过于责怪你。”
手被她抽了出去。
于殷眼角带讥诮：“下次你要责怪我的时候，只会想杀了我。”
说完就催动内力扑灭了整座街的香火。
一霎间，她的眼前就什么都没有了。
师尊消失了。
香火灭了，所以师尊也就消失了。于殷呆住片刻，然后打了个喷嚏。
香还是很呛人。
目光落在窗外，烟云涌动，如梦似幻。
看来之前积攒的烟，一时半会无法消散了……
叹了口气然后收回目光，开始画符。
这次画的是‘超干净邪见愁吸祟符’。需要这个符的场合并不多，因此之前她画得不多。不过现在她觉得这个符可能帮助掌门净化魔气，所以得多画画。
她这样认为还有一个理由。‘超干净邪见愁吸祟符’的别叫‘驭魔符’，有个魔字。虽然两个名字听起来效果大相径庭，但说明上主要说得是净化，她觉得有必要一试。
系统：“宿主的任务进度到了八十喽，只要飞升并选择不拯救金陵百姓就能回家了。但是宿主现在做的举动是会扣分的。”
于殷眼睛也不眨：“我是看掌门长得挺好看的，想把他治好收入后宫。”
系统：“……你最好说到做到，不对，你最好把你说过的所有计划全部做了。”
于殷不置可否。
她继续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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