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被人暗算,连夜高烧不退,沙漠甚至没有信号向外求救,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似乎听到了秀秀的声音…
是幻觉吗?
“小花哥哥!”霍秀秀一摸他的头,烫的能在上面煎鸡蛋了。
胖子叹气道:“霍小姐,我们这什么方法都用了,药也喂了,就是没效果…
解当家说他安排的人这几天就会过来,就…”
霍秀秀见他眼下一片乌青,“胖子,你去休息吧,小花这里有我。”
“我的帐子就在隔壁,霍小姐有事就喊我。”
“好。”
霍秀秀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一支试剂,还好出发前跟霍道夫学了点基本的医术。
随着药注入解雨臣的身体里,霍秀秀又用热毛巾敷他的额头,反复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体温降了不少。
这才拿出其他的药,解开解雨臣的衣服,在肩膀处给他处理伤口。
触目惊心的伤口处还冒着血,明显是包扎后又裂开的结果。
“臭小花!让你不联系我,骗子!”
解雨臣隐约听到霍秀秀的碎碎念,眼睫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帐顶摇曳的昏黄灯光勾勒出霍秀秀低垂的侧影,她正专注地为他清理肩胛处狰狞的伤口,咬着唇,眉头紧锁,嘴里还不住地低声数落。
“…说了多少次…总是一个人扛……下次再这样……”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想发出点声音,却只逸出一丝微弱的气流。
但这细微的动静立刻惊动了霍秀秀,她猛地抬头,对上解雨臣半睁的眼眸。
“解雨臣!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他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秀秀……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霍秀秀手下用力按了一下纱布,如愿听到他抽气的声音,“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悄无声息地交代在这沙漠里了?说好的定期联系呢?解当家的话越来越不作数了!”
她越说越气,眼圈却红了。
解雨臣闭了闭眼,缓过那阵因她故意使坏带来的刺痛,再睁开时,眼里多了些清明和无奈:“意外……信号……发不出去……”
“少来!”霍秀秀打断他,拿起杯子给他喂水,“胖子都跟我说了,你受伤硬撑了好几天,伤口恶化引起的高烧!哪来的什么意外?就是你逞强!”
解雨臣看着霍秀秀担忧的脸,那双总是含着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担忧和后怕。
她生气的时候,脸颊会微微鼓起,像只藏了粮食的仓鼠,很是可爱。
“对不起…”
“我不听,反正你下次还会再犯!”霍秀秀撇撇嘴,“不过我有的是手段和力气找到你!”
解雨臣笑了笑,没有再争辩。
高烧抽走了他大部分力气,方才短暂的清醒已是极限。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沉重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将他拖向黑暗的深渊。
在他意识彻底沉沦之前,感觉到一只微凉柔软的手在给自己包扎。
那动作温柔得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吵吵嚷嚷、活泼灵动的少女截然不同。
他想回应点什么,但黑暗彻底笼罩了他。这一次,沉入的不再是充满灼热和痛苦的混沌,而是带着一丝安心感的沉睡。
他知道,秀秀来了,他安全了。
到了半夜,解雨臣感觉有人在自己怀里,定睛一看,发现是秀秀。
“秀秀…你怎么在这?”
霍秀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摸了一下解雨臣的额头,“不烫了。
你们队里有人发烧感染,睡在一起不方便,我就把帐篷让给伤员了。
总不能把衔月赶去跟吴邪他们睡…反正你这里床大,够我们俩睡了。”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让秀秀跟谢衔月一个帐子的事。
想当年她俩刚认识的时候,秀秀激动之下非要和谢衔月一张床聊天睡觉,谢家父母和谢衔月拦都拦不住,然后凌晨秀秀就被她压醒了,手和脚都抱着秀秀。
最过分的是,抱了一会后,谢衔月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一脚把人踹下了床,自己呈大字型睡的格外香甜。
霍秀秀当时骂人的心都有,好在谢家父母预料到了女儿的睡姿,提前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给她睡。
第二天谢衔月心虚的跟在后面赔礼道歉,霍秀秀就这么扶着腰,几天没出门,解雨臣上门给她送吃的才知道,不过女孩子的习惯心里清楚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霍秀秀睡觉一直很老实,她就是知道解雨臣在旁边,故意往他身上靠,像只寻找热源的小猫,蜷在他身侧。
沙漠夜晚寒气重,她发间带着凉意,呼吸却温热,轻轻拂过他颈侧。
解雨臣没动。高烧退后身体虚乏,但意识清明许多。他垂眼就能看见秀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平日里灵动的眉眼此刻安静地舒展开,只是嘴角还微微抿着,像是在梦里还在生他的气。
他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下,盖住秀秀的肩膀,又任她睡在自己的手臂上,还特意调整了姿势,让她睡的更舒服。
帐篷外沙漠的风沙很大,帐篷内,解雨臣的心是安宁的。
如果…他们能这么过一辈子该多好…
第二天早上吴邪看到秀秀是从小花帐篷里出来,而衔月一个人走出帐子,问道:“你们俩昨晚不是一起睡的吗?”
谢衔月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按照我的习惯,秀秀敢跟我睡吗?”
吴邪想起那段“不堪”的回忆,他小时候过年带着谢衔月去逛市集,逛累了后,谢衔月就在他床上睡着了。
那时候她还小,才七岁,没注意那么多男女之别的规矩,吴邪的床大,就躺在另一边,两人隔的距离中间还能再睡一个人。
但就是这样,年幼的谢衔月还一脚踢飞了十三岁的吴邪,幸亏冬天穿的厚,否则他就得跟秀秀一样出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