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克1006年11月8日夜〗
“咚咚。”敲门声轻得像羽毛。
欧趴怎么这会儿过来？
艾格妮丝把烤饼塞给他，耳尖红得发烫。
艾格妮丝欧趴，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欧趴啊？
欧趴手里的烤饼差点掉在地上，脸颊瞬间涨红。
欧趴你、你说什么？艾格妮丝，你向来最在意名节……
艾格妮丝在意也没用。
艾格妮丝我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一整晚都不分开。
欧趴愣了愣，眼底的惊讶慢慢化成柔软的笑意，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熟悉的微凉。
欧趴好啊，我铺最软的被子，保证不挤到你。
洗漱完躺进被窝时，艾格妮丝很自然地蜷进欧趴怀里，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欧趴暖和吗？
艾格妮丝嗯嗯。
欧趴对了，昨天我跟长老会申请了，等你魔法考试过了，我们就去夸克星的极光谷。听说那里的极光能映出未来的样子，我想看看我们老了之后，是不是还能这样抱着说话。
艾格妮丝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赶紧眨了眨眼，哑着嗓子。
艾格妮丝那……那极光谷有火焰花吗？
欧趴当然有！我还查了，那里的土壤最适合种火焰花，到时候我们一起搭个小木屋，每天早上醒来就能闻到花香，多好。
艾格妮丝是啊，多好。
艾格妮丝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他的睡衣上，洇出一小片湿痕。欧趴的手顿住了，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摸到一片冰凉。
欧趴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艾格妮丝摇摇头，嘴唇咬得发白，想说什么，却被眼泪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
欧趴是不是还在担心我的驶卷史浩碣症？
欧趴我知道你试了很多试剂，都没效果……但没关系啊，有你陪着我，比任何魔药都管用。
艾格妮丝不是……
艾格妮丝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艾格妮丝欧趴，我不想……不想你去极光谷了。
欧趴为什么？
欧趴愣住了，低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欧趴你不喜欢那里吗？那我们换地方，去星陨湖旁边建木屋好不好？你不是说喜欢看星陨湖的流星吗？
艾格妮丝我喜欢……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像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艾格妮丝我什么都喜欢，只要是跟你一起……可是欧趴，我怕……
欧趴怕什么？
欧趴怕我驶卷使不稳定？还是怕魔药练不好？没关系，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遇到什么事。
艾格妮丝我怕……我怕看不到了。
艾格妮丝我怕看不到火焰花开，怕看不到极光，怕……怕明天醒来，就没有你了。
欧趴的身体一僵，怀里的人哭得撕心裂肺，他忽然就懂了。这些日子她反常的陪伴，反常的温柔，还有此刻失控的眼泪，都有了答案。他沉默了几秒……
欧趴难道……
艾格妮丝11月9日，是你的……
她实在说不出“死亡日期”这四个字，只能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欧趴别哭啊，艾格妮丝。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被你这样爱着，陪着，我已经很满足了。
欧趴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就像我们第一次在魔药学教室合作时那样。那时候你还跟我较劲，说你的魔药精准度一定比我高。
艾格妮丝我那时候就是嘴硬……
艾格妮丝你的魔药一直比我好，都是我没用，我调配的试剂，连你都救不了。
欧趴不是你没用。
欧趴是命运啊。但命运已经待我很好了，让我遇到了你。艾格妮丝，能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甜的时光，比任何糖渍浆果都甜。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
欧趴所以，别哭了好不好？我们把今晚过完，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把想做的事都做了。就算明天我不在了，你也要记得，有人用一辈子的运气，换了跟你相守的这些天。
艾格妮丝用力点头，紧紧闭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艾格妮丝我记得……欧趴，我会一直记得。今晚，我们别睡了好不好？我想听听你说，我们以后的家，还要摆些什么。
欧趴好。
欧趴笑了，眼底闪着泪光，却依旧温柔。
欧趴我们还要摆一个大大的书架，放满你喜欢的魔药书，再摆一个炼丹炉，你想熬多少试剂都可以……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把这最后一夜，无限拉长，直到永远……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