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族……狐仙一族不是久不问世了吗?”江秦喃喃道,眉头蹙成一团。
“话是如此没错……”松荑摆摆手,走到桌子前,随手拉开个凳子坐下,“但你莫要忘了,百来年前狐仙族也不问世,关于狐仙族变故的那些传闻也不照样口口相传至今。”他扶起桌上先前混乱中被掀倒的无辜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确实不错。有传闻言,百来年前,狐仙族出了两名生、死使者。
狐仙族是个很特殊的种族,那里的族人即半妖半仙。有传说云,早在上古时期,有一只狐狸心怀善意,有普渡众生之志。待他功德圆满修成人形后,有一日,在与一只凶兽厮杀时受了重伤,被凶兽叼回了它在雾讼山的巢穴来喂食幼崽。
雾讼山是当时的一位神——霁唁(jì yàn)的领地,霁唁在巡视领地时无意间救下了那只狐妖,并且受到了霁唁的赏赐,让那狐妖竟是从妖修成了半仙。
从而这只狐妖也从狐妖的身份变成了狐仙,他后代延下的子孙也都是狐仙,于是狐仙一族就这样在世上诞生。
有人说,那位狐仙之祖死后,他的魂魄分成了“生”和“死”两位使者,分别掌管狐仙族的生与死。
距今百多年前,这两位使者以血肉之胎的方式诞生于世间。
但两位使者意外踏出了狐仙族的境地之外。他们在人间游历时不小心泄露了身份。因为“生者”可以使死者复生,“死者”可以使生者死亡,于是人们开始不断的向他们所求生或死的欲望。
至此,人间一片混乱。狐仙族派出来寻找两位使者的人费尽万难才将两位使者带回。然而,狐仙族的族人却开始指责“生”“死”使者给人间带来混乱的欲望,他们觉得作为狐仙族掌管生死的使者,不因以血肉之胎的方式降临人间,这是灾难。
于是他们打算将两位使者向天献祭,以求他们重新回列仙班。以魂魄的方式继续掌管狐仙一族的生与死。
那两位使者因此震怒,再次逃出狐仙的境地,引发的混乱波及了人间。
好在掌管森林草木的神——五鹿潭月 降临世间,她平息了混乱,并重新将两位使者带回了狐仙族。并警示两位使者:“这是族内之事,不得波及人间。”
使者们无奈,于是妥协。
但他们不愿祭天,于是两人一同葬在了狐仙境内的一处高坡上,化为一棵同生树。
“生者”剥夺了族人诞生生灵的孕育方式,让族人与同生树共生,族人从树上诞生的果实中降临世间;“死者”剥夺了族人死去后的自由,让他们死后化为同生树的养料,供新生命诞生。
而两位使者的一丝魂魄则投入世间轮回。
江秦垂眸,抚着怀里又昏睡过去的小狐狸,静等松荑下文。
“有传闻言,当时狐仙族的一种蛊被列为禁术,这便是‘狐蛊’。不过关于狐蛊,凡间的记载少的可怜,我只从师……”松荑说到这微微顿了一下,又马上改口继续说,“孟老头子那里听说过零星一两句,知道的不多。”
“主要症状就是模样变成狐狸?”江秦问。
“差不多。”松荑喝口茶润润嗓,说,“同时伴随着他的神智混乱不清,逐渐被野兽的血腥意识代替,待到时机成熟,杀伤力极强,并且会随意为下蛊者左右,成为毫无意识的杀伐工具。”
江秦闻言顿了一下,看向松荑:“可有救治方法?”
松荑耸耸肩,表示无奈:“我所知甚少,只知症状,至于淮景何时病入膏肓以及如何解救全然不知。”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得去找下蛊者。”
江秦轻挠了挠淮景的耳朵,回松荑的话:“那傀儡身上的气息很是熟悉。若我没猜错,蛊应当是他下的,你让我去找彦舾叶?”说到最后那几个字,话里都带着冷笑。
“啧,我的错,我的错,我话没说清楚行了吧。”松荑清楚他们之间仇有多大,怕得罪这祖宗,忙白他一眼并往自己身上揽错,“既然是狐蛊,那除了狐仙族自己人,估计也别无他法了。”
江秦坐在床沿,用指尖在淮景额头上画了一个安神咒,符号在淮景额头上闪了几下,便隐去了。他问:“狐仙族居住在何处?”
“这我哪知道?”
江秦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听闻孟老先生也是百年前的大人物了,找他问问?”
松荑忍不住呛了口茶,咳了几声后张口就来:“想p吃!让我去.死得了。”
江秦啧了一声:“从你嘴里拼不出几句好话。”
松荑扯了扯嘴角:“你怎么不闻闻你的主意有多馊?”
“那我还能上哪儿……”江秦话音蓦然一顿,想起先前纪昍说的话:
“今后若是需要有什么帮忙的,我大可尽力为之。”
“阁下暂且不必急着拒绝……”
“……若是有意,大可前来寒南罗水洞寻我。”
松荑见他不说话了,微微皱眉问:“你想到什么了?”
却见江秦将小狐狸放在床榻上,突然起身走到柜子前翻找什么,一边说:“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儿帮我盯紧一下,有事传音给我,我去找纪昍。”
“你找纪昍干嘛?他是鱼又不是狐狸。”
江秦没应他,把东西都放进乾坤囊中,罢了,便又走到床前抱起淮景匆匆向屋外走去。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又叮嘱了一句:“别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
眼神中那警告的意味看的松荑脖颈有点凉,他抬手摸了摸,僵硬的点点头,目送江秦离开。
(然后我觉得我们大可放弃中间的行程,直接跳过)
寒南。
寒南的逢云小镇多水,临近傍晚,八月的天都有丝丝凉意。
赶了一天多的路,江秦却也一点不喘。他来到丝罗泽岸边的码头,叫了只船。撑船的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穿着蓑衣。
竹竿在水中划动,于碧蓝色的水面荡起波澜。灰白的雨云自天边延展过来,几丝天光透过云隙亮着,垂下,落在街巷屋瓦,几处人家。
岸边的几棵垂柳将枝叶伸入水面,随着水面的波澜微微摆荡。水中休憩的银鱼被小舟惊扰,纷纷游散而逃。
江秦坐在船蓬中,卸下身侧挂在肩上的竹娄。竹娄中铺了两层白色的软布,布上趴着小小一只还在睡梦中的白狐,身体随呼吸缓缓起伏。
耳边传来雨点淅淅沥沥打下在船蓬上的声音,撑船的老翁戴上了搁置在脚边的箬笠。江秦望了望船外,看了一眼还在娄中酣睡的淮景,轻笑了一声,探手进去摸了摸淮景颈边的毛,喃喃:“还睡着呢……”
罗水洞外,涓细的水流沿着洞外山岩上的沟落下,顺着一旁的沟渠向下汇入溪流,在罗水洞口形成一个小面积的瀑布。洞口侧的石阶一路向下,没入地面上丛生的杂草中。
洞内深处,一个披散着银发的男人坐在一块靠着岩壁的石头上,垂着银白色睫毛下深蓝色的眼睛平静的端详着手中的一颗洁白的珍珠。
纪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平静的目光转向岩洞向外的方向。
[小采访]
记者:在没有现代交通工具,且不方便用御剑的浮夸出行方式的情况下,请问江秦是如何做到用一天的时间就走了大约一个省的距离?
作者:江秦是一个实力与外貌并存的男人,由于他是“魔”的等级,所以通常情况下不会有野兽什么的会不要命的去挡人家的路。所以江秦可以采用一些非正规方式(比如直接让灵兽帮他穿小山,在人烟稀少的水一边让灵兽渡船,还能顺便到山匪巢里收收保护费什么的(划掉))
可以说,江秦一路走过来,路线基本算是直线。
(最近好累,频繁更新的情况可能……梦里想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