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过打招

.

“想活下去，你就必须杀死她。”

冷漠的声音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周围的地面上印着一块又一块斑驳的血迹。

有的已经干涸，有的鲜艳如新。

岁窈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抵在她身上的匕首顿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位置颠倒。

她亲眼看着那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剧烈的疼痛，痛的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此情况之下，岁窈却欺骗不了自己。

那一瞬间，她解脱了。

.

冷汗顺着下颌滑落，床上的人儿骤然睁眼。

看到眼前看了无数次的天花板，捕捉到了室内还算充足的氧气，她急促的呼吸才渐渐慢了下来。

喉头一阵干涸。

沉默着起身，岁窈打开卧室的门，去到客厅喝水。

手刚拿起杯子一秒，手腕就忽的传来一阵骤痛。

杯子被打翻，里面的水淅淅沥沥的淋了一桌子。

有一缕顺着她的衣服流了进去。

湿哒哒的。

“手滑了。”

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岁窈隐隐约约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然后毫不留情的，向着那人的肚子打了一拳。

那人轻松躲了过去，随后反手拉住岁窈的胳膊，趁其不备，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他的胳膊横亘在岁窈的脖子上，岁窈的后背被迫抵着他的前胸，呈现一个完全被制住的姿态。

呼吸又开始困难了。

“不挣扎了？”

他略带疑问的声音在岁窈的耳朵边上响起，似是在疑惑岁窈的乖顺。

这不是第一次岁窈被他制住，但却是第一次岁窈没有任何挣扎。

她的身体似乎完全没有力气，重量都倚在他的身上，就连呼吸似乎都减弱了些许。

“别装，岁窈。”

他沉声。

声音依旧很冷，但制住岁窈的力气似乎轻了些许。

在他犹豫的两秒之内，腹部被身前的人肘击，他吃痛，力气就更松了一些。

而后，颈动脉被一个尖锐冰凉的东西抵住。

只是指甲。

岁窈“你大意了。”

岁窈“张峻豪。”

即使赢了，岁窈的声音也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

黑暗里，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人在此刻，都不会有任何的表情。

就像对方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张峻豪“我以为，这么多年，你会忘了。”

张峻豪“果然，你的逃生方法，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岁窈“那又怎样？”

没等张峻豪说完，岁窈便抢了他的话头。

原本只是轻轻碰着张峻豪颈动脉的手指，指甲又陷进些许。

像是当年那件事，对她有很不一般的影响一样。

张峻豪没有说话，即使在黑暗里，两个人也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电光火石。

岁窈“滚。”

最后还是岁窈送了手，明明是撒气的词，在她嘴里说出来，却像底气不足一般。

岁窈确实底气不足。

因为她的嗓子还干着。

因为她的嗓子还因为当年的事情，干涸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