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28

等杜仲找了大夫开了药，乔婉娩已经在闺中呆了三日。“杜仲，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李相夷幽幽醒来，只觉得浑身热的不行，犹如夹在火上灸烤一般，“公子已经过去三天了。”杜仲红着眼眶将他扶起，舀了一勺汤药往他那已经红的干涸起皮的嘴唇喂去。“咳，咳，咳。”李相夷咽下口中苦得发涩的药和杜仲打听起乔婉娩的消息。原来那向乔婉娩下聘的人是当今的五皇子允王殿下。“原来是他啊！”李相夷扯扯嘴角，一股苦味在他口中弥漫，苦得发涩。他依稀记起那天在狩猎场上他与乔婉娩初见，那位允王殿下就在他身边的不远处。原来那天不止自己一人为那灵动鲜活的女子心动。

     可要让自己拱手将爱人相让，看着对方嫁做他人妇，他做不到！明明是他先认识阿娩，那天上元夜下他们在姻缘树下互许鸳盟，阿娩也亲口允诺让自己上门提亲的。

    李相夷不甘心，他挣着身子起身接过杜仲手中的药碗将里头的汤药一饮而尽，也不顾杜仲的劝阻起身穿戴整齐，直接就往乔府奔去。

   李相夷出现在乔婉娩的闺房时，乔婉娩刚刚哭过一场，趴在那梳妆台上阖目。

   “阿娩！”乔婉娩被惊醒，“相夷！”乔婉娩看着眼前的心上人心中酸涩异常，她（他）瘦了！两人注视着彼此，乔婉娩忍不住抬手贴上心上人的面颊，许是因为病了他的脸颊消瘦不少，乔婉娩贪婪的注视着他的面容，以手为笔描摹着他的五官，乔婉娩看着他灰白的脸色，往日那红润的嘴唇此刻毫无血色，浑身弥漫着一股病气，他生病了！乔婉娩想道，也不知道相夷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不过有杜仲在身边应该会好些。

    乔婉娩想了许多最后只能放下她贴在李相夷脸上的手，“阿娩，”李相夷一把抓住乔婉娩要离开的手，将那双柔荑重新放回去，“阿娩，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我们私奔好不好？”李相夷喉头滚动，提出这个建议，“相夷，”乔婉娩想起那桩婚事泪水又涌了起来，“相夷，”她摇着头扑进李相夷的怀中，“相夷，已经迟了，已经迟了，你来的太迟了！”她埋在李相夷怀中哭喊，李相夷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锁骨那一块的布料被泪水浸湿，“阿娩。”李相夷揽着乔婉娩的身子眼里一片猩红，“不，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我们一起私奔，你在姻缘树下答应过我的！”

    “可是，可是我爹怎么办？”乔婉娩在李相夷的怀中露出半张脸朦胧的问李相夷，“只要我们离开，找到地方安顿下来，我们就给你爹寄信。”

    “相夷，”乔婉娩在李相夷怀里拉开些许距离，仰着脸，“允王殿下下聘，这桩婚事是由圣上赐婚，我如果和你私奔便是抗旨不尊，届时我爹怎么办？我乔氏族人怎么办？还有我身边的白芷怎么办？”

    “那难道就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李相夷痛苦的抵着乔婉娩的额头，揽着她身子的力道加重几分，“要怪只能怪我们有缘无分，情深缘浅。只盼来世你能够早点来娶我！”乔婉娩闭了闭眼，咬着唇，指甲深陷入掌心掐出深印来令自己清醒一些，好可以狠下心来对李相夷说出那番诛心之语。

    “相夷，忘了我吧，能再见你一面，已是我如今最大的心愿。我知晓你是个远大抱负的人，你不应该困于此，我知道你渴望海清河晏，渴望百姓皆能够得到公平公义的对待，渴望这世上再无贪官污吏，也没有冤假错案，如今你可以更好的施展你的抱负。”乔婉娩一点一点的从李相夷怀中离去，逐渐拉开二人的距离，“不，阿娩，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那我做的这些有何意义？没有乔婉娩的李相夷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做不到也放不下。”李相夷固执的拉着乔婉娩的手不放，猩红的眼里泪光闪烁，“我知道，所以，由我来放手！”乔婉娩强忍着绞痛的心脏，露出一个带着泪光的清浅微笑，将李相夷拉着自己的手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阿娩！”李相夷绝望的看着离开的佳人。

    “李公子，慢走，山高水远望君珍重！”乔婉娩福身对李相夷施了一礼，李相夷只能绝望又无奈的离开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