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客气

“顾舒，你以前就读哪所学校？”高老师顺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道。

　　“哦，在江季中学。”

　　高老师听到后，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诧异，“那所中学升学率还不错，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

　　“可能是因为搬家的原因吧。”顾舒没有察觉到高老师的表情变化，高老师听到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路过初一部的时候，许多同学都已经撒开腿跑向小卖部了。顾舒四处张望着，渴望看到妹妹的身影。

　　“顾舒，你认识那个女孩儿吗？”高老师用手肘碰了碰他问到，顾舒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纤细弱小的背影坐在角落，长相甜美，皮肤白皙，头发散落在双肩却不显得凌乱。双眼无神的望着树梢……

　　“那是……谁啊？”顾舒不记得脑海中有这号人物，更何况长相好看的话，更容易烙印在脑海里。

　　“没关系，老师也就随口一问，她也是邻市的，和你之前是同一所学校。只是有些原因……”又是一声深沉的叹气。

　　这一声声叹气，仿佛像一个个问号。顾舒逐渐开始有些好奇，就盯着那道身影没有挪开，“她是……谁?”

　　回到教室已经是第二节课上课了，由于这节课是班会，班上没有任何老师，初二10班像是沸腾的热水!久久不能平静……

　　“安静下来!班长把作业收上来。”高老师一回到班级就下达了指示，坐在第一排的女生立刻站了起来。

　　顾舒有些拘谨的站在老师身后，将脸撇到黑板上，心中默念四字宣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各位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我们初二10班大家庭又迎来了一位家人，掌声欢迎！”高老师推波助澜似的推了顾舒一把，直接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班级群体在那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第一次来转校生，也可能是这次的转校生不太一样。

　　“那个，大家早上好……我叫顾舒，很高兴进入这个班级，往后的日子里请多关照。”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男生很给足面子的鼓了鼓掌!掌声逐渐大了起来。

　　“我去，是帅哥!”

　　“没想到我们班还会有帅哥!”

　　“顾同学来到我们班级后蓬荜生辉啊!!!”

　　台下46名学生叽叽喳喳，很快将顾舒和老师的声音盖住。高老师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顾舒，你就坐在那个空位吧。”老师手指倒数第二排刚刚最先鼓掌的男生身边。

　　顾舒低着头穿过有46道目光注视的过道，来到倒数第二排。同桌热情的将板凳桌面擦了擦，笑着说道:“你好，我叫徐玉，以后请多关照啦，同桌!”顾舒抽搐着嘴角点了点头。

　　“这也太热情了吧。”

　　顾舒转着笔，脑海里不断回想那道身影。那身影像极了当年的自己，落寞、孤寂、被抛弃的感觉。

　　下课后，徐玉直接拉住顾舒的手腕往门口奔去，“顾舒，走我们去打球!”

　　“呃……不了吧？我没玩过。”顾舒挠了挠头说道。

　　“没事，去操场放松一下也行。这个学校哪哪都不好，也就一个操场足够大!”徐玉一脸兴奋的说道。

　　“快点!徐玉，再不快点篮球场就要被抢了!”有几名男生抱着篮球向这边招呼。

　　“哎呀！走啦！”

　　最终顾舒还是拗不过徐玉的软磨硬泡，被他拖着走出班级。顾舒虽然有不自然的感觉，但还是挺高兴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一块篮球场，被初二10班占为所有物。这所学校不愧是以操场而著名，规矩的塑胶跑道，中间是绿色草坪，操场一面临街，一面靠近大礼堂，一面靠近教学楼，靠近围墙的地方还有阶梯式的观众席。

　　顾舒三步并作两步爬上观众席，美其名曰更好观察他们打篮球。顾诗在课余时间给顾舒发了条信息。

　　“今天放学你先走，不用等我。”

　　顾舒在初一的时候本来是和顾诗一起走的，但随着顾舒在校外的打架次数不断增加，而且总是找那些不容易被发现的巷子处，导致顾诗都要在巷子外等他。久而久之，顾诗再也不愿意和他一起放学回家……习性一直延续到今日依然没有改变。

　　顾舒正坐在观众席看手机，关上后从黑屏处看到后面几道身影向自己逼近，他刚将手机放回兜里站起身，又被一双大手按下。

　　“转校生?还是初二10班的?!”一个身高马大的男生熟练的翻到观众席旁边坐了下去。

　　顾舒知道自己遇上每个学校都必须存在的……傻逼，更是没了兴趣……再次起身要回到班级。

　　“哎朋友，别慌走啊！跟你说一件事儿。跟我们混吧!以后保你在学校横着走!”又是一个满脸长着青春痘的男生勾住顾舒的脖子。

　　“闪开，我不想说第二遍。”顾舒强忍着被恶心的感觉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老子再说一遍，3班那个犯傻逼，劝你别跟着一起犯傻逼……”

　　就在这时，一个篮球飞了过来，重重拍在外侧的围墙上，发出“砰”的一声。接着就听到徐玉的怒吼:“他妈的！7班的一群王八犊子!没本事向一个转校生找茬，算他妈的什么本事？!”

　　7班的人见10班的学生大多数都聚集在这里，低声细语了几句后转身离开。

　　“顾舒，你没事吧？!那群王八犊子没对你怎么样吧？”看到许玉这副担忧表情，顾舒轻描淡写的笑了一下“没，谢谢了。”

　　徐玉将顾舒周身上下打量一遍才松了口气，“还好，那是7班的一群小混混，仗着在外面认识一个大哥，就在学校称王称霸。他们要是再来找你的麻烦就直接告诉我们!”

　　顾舒也没有客气，一口答应下来。

　　中午最后一节是音乐课，最后三分钟时，音乐老师看着学生一个个将要百米冲刺的姿势，失声笑了笑。“开学的第一个鸡腿，各位一定要抢到哦！”

　　“哦哦哦，鸡腿!鸡腿!我的鸡腿!”

　　“各位不知道，鄙人在家练了这个姿势，不说千百遍，起码也有百八十遍!”

　　“顾舒，发什么愣呢？还不快做好准备!”

　　顾舒有些茫然，“准备什么？”

　　这时候下课铃声响起……整栋楼仿佛出现了共振效应。“准备跑啊！”徐玉丢下这句话后，就撇开上午还称兄道弟的顾舒跑了。

　　“呃……就是吃个饭，为什么要跑？”

　　音乐老师看到转校生顾舒还停留在原地，轻笑出声:“顾同学第一天来，还不知道食堂的人满为患!这次先跟着老师一起在教室窗口打饭吧。”

　　“好的，谢谢老师。”顾舒暗暗吐出一口气，还好刚刚没跟着他们一起跑。

　　来到食堂后，顾舒的食堂观被彻底震惊了。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根本不算夸张!“这哪是学校食堂？分明是难民救济站!”

　　跟在音乐老师身后的顾舒看到了高老师和3班班主任吴老师，本来想瞥一眼就过去，但人算不如天算，老师和自己对视了……

　　顾舒硬着头皮:“高老师好，吴老师好。”

　　高老师呵呵一笑，“顾舒，你在教师窗口排队，不要有任何顾虑。毕竟每个新转校生融入集体，老师们通常都会带着过一遍。”说这句话时还向吴老师挤眉弄眼。

　　吴老师的暴脾气再次被点燃:“我们班的那个新转来的臭小子……哼！要是敢厚着脸皮来这里排队，我直接把他领到厕所里!”

　　等顾舒吃饭吃到一半时，许玉和几个男生才慢慢悠悠的晃过来。“唉，我忘了，新同学有特殊对待。”顾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身子往右边挪了挪，给这几位腾出了吃饭的空间。

　　“就我们班那……”几位聊的正欢时，一股热浪袭来，……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从上空泼下大片菜汤，向着徐玉那边落去!顾舒眼疾手快，双手直接将徐玉推开，飞溅出来的菜汤还是泼到顾舒的左手!瞬间红了一大片!

　　“顾舒!!!”

　　“顾舒你怎么样？!!!”

　　“顾舒你没事吧!!!”

　　许玉呆愣的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随即脸色变得铁青，扫了周围的人一圈后将目光落在一个男生的身上!

　　“王八蛋，你给爷死！”

　　又是两名男生拦住了徐玉，徐玉额头青筋暴起，他知道对方是要针对自己，但顾舒替他挡下了!

　　那名男生也是吓了一跳，随即又放松下来，冷笑道:“徐玉，你可别疯狗乱咬人!”

　　就在周围人都僵持中，那名男生“噗”的一声被人从后踢倒在地……

　　“谁?!谁踢老子？!”男生捂着后背向后边看去。

　　周围人议论纷纷:“这女的是谁啊？”

　　“好像是初一的。”

　　“没见过，新转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