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落叶翩飞,我曾见过你,梦中那模糊不清的脸,应是你的模样。
“将军,前面就到华城了,但那里正在闹瘟疫,若进城恐怕……”
马上的人一身黑衣,看不清她的脸,却能看到她脸上的棱角。
一副男人的装扮下,她开口竟是女声:“进城。”
然而侍卫却没有让行的意思,反而跪地抱拳道:“将军,此瘟疫毫无解救之法,如今太医院正在想办法,若执意进城,我们的战斗力定会大大衰减,此次出征,威胁万分,万不可以你的生命冒险。”
“你在质疑我?”
“属下不敢,只是您的安危……”
“此次出征乃为天下百姓,华城百姓难道不算我大央国的百姓,若以一人弃一城百姓,本将有何颜面活着。”马上的女子驱使马绕过地上的侍卫,身后一行人便随她而去,“金羽,你年龄尚小,但还是要学会认清现实。”
金羽楞在原地,将军又给他上了一堂重要的课,他从央城出发开始便一直担心此仗胜与否,全然忘了其中的意义,若天下和平,海晏河清,又怎么会有此行,此行为百姓,无论是何处的百姓。
金羽追上队伍,一路飞奔到城门前,将军在等他。
他掏出令牌,朝城楼上的士兵喊:“苏将军莅临还不开城门。”
城楼的人听罢,使人开了城门。
苏九音骑马进门却又被拦住:“将军,城内在闹瘟疫,还是蒙上面纱为好。”
苏九音这才发现开城门的人少得可怜,且都带着面罩,那街上更是不见一人。
苏九音示意让大家都带上面罩,但奈何这面罩有限,她便只能随意扯一块布遮住口鼻。
随后一行军队浩浩荡荡的进了这座毫无生机的城。
看城门的侍卫跟在苏九音旁边,“华城归谁管?”
侍卫殷勤的答道:“回将军是御县令。”
“他人呢。”
“他……他感染了瘟疫,在……家……家养病。”侍卫开始吞吞吐吐。
苏九音眼神闪过一丝不屑:“还不带路。”
守城侍卫带着他们,穿过荒芜人烟的街道,停在一府邸面前。
金羽很自觉得去敲门,可迟迟没有人开门。
“撞开。”苏九音一声令下,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已经上前破门而进。
苏九音下马提剑,快步走进门。
另一半御县令闻声而来,一个下人扶着他,他一边咳嗽一边走来。
“这可是县令府邸,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撒野的地方!”他几乎是怒吼。
苏九音转身摘下面纱,笑道:“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金羽在一旁担心得不得了,大姐他有瘟疫啊,你扯面罩嘎哈!
御县令看清那脸庞又换了一副嘴脸:“公……公主,小人不知公主大驾还……咳……还请见谅……”
“见谅?老东西,小小一个城都管不好,还是回去养老吧?”
苏九音嚣张跋扈惯了,对谁都如此,就算是当今圣上站在她面前,她依旧如此。
“是是是,公主教训得是。”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德行,毕竟声名远扬。
苏九音撇了撇嘴:“今日本将在此休整,我到底要看看一个小小瘟疫能耐我何。”
“是是是。”
“若本将灭了这瘟疫,必向圣上禀报,去了你这职位。”苏九音留下话便随下人离开。
到了为她安排的院子,她一刻未停歇,翻墙出了
府邸。
她挨家挨户的敲门,几乎无人开门,并不是他们不敢开门,是屋内根本没有人。
天已经渐黑,苏九音终于敲到了一家有人开门的。
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戴着面纱,看着眼前戴着斗笠的人,问:“先生你什么事吗?”
“我刚进城,为何街上无人。”
听见女声,女子惊讶了一下,又紧皱眉心,叹气道:“城里闹瘟疫,大家都感染了。”
“感染瘟疫的人被带到什么地方了?”苏九音不用想也知道了,那个老东西绝对做了些什么。
“城南有一个寨子,是之前匪徒的老巢,匪徒被剿灭后就一直空着,县令就将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都抓到那里,不许人靠近,听说,要是太医院再找不到医治方法,就要把他们都送去火化……”说着女子呜咽起来。
苏九音道谢后便转身离开。
“你去哪里,瘟疫转染性很强的……”话还没说完,苏九音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
城南的寨子,对于城门,可以说是重兵把守,这个老东西为了自己头上那顶乌纱帽,竟敢欺君,谎报瘟疫感染者。
苏九音把头上的斗笠又压低了一些,径直走向寨门。
士兵见到她,没好气的驱赶道:“你干什么的,一边去。”
“我感染瘟疫了,御县令让我来这里。”听了这话,士兵不由得向后退几步。
两个守门士兵面面相觑,相互使眼色,可谁也不愿意来接触这个自称是感染者的人,便只好将她带进去。
这种瘟疫虽还未研究出治疗的方法,但不至于死人,只会导致人精神萎靡,恶心犯困,身上长满红疮。
苏九音如愿的进了寨子,她被随便关进了寨子的一间屋子,她选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靠墙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屋子里坐着躺着呻吟着的人,老老少少都有。
她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另一个坐在角落的少年,他长发高束,一袭黑衣,双眼轻闭,黑色面纱遮住他的脸庞。
苏九音仔细端详着这人,身上无红疮先不说,他没有屋子里那些人的状况,直觉告诉她,这人不简单。
苏九音缓缓移到少年旁边,奈何这狭小的空间拥挤着这么多人,她不知被谁的脚绊了一下,把握不住重心的她向少年倒去,顺势扯掉他的面纱倒在他怀里。
后又迅速站起来,故意压低声音道歉:“兄弟,不好意思,脚滑了。”
少年抬眼望着这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却不曾说话。
苏九音看着他的脸庞,白皙的皮肤似乎没有一点血色,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英挺的鼻梁因呼吸而微动。
他没有感染瘟疫,却出现在这里,不简单啊。
苏九音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事情变有趣了。
半晌,少年开口:“这位……姐姐,不像是感染瘟疫的人吧。”
苏九音蹲下,一双具有攻击性的眼神看着他,威胁的语气道:“嘘,知道太多会害了你。”她伸出手,故作要掐他的脖子。
少年将头一偏,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苏九音的手腕,顺便再探了探她的脉象。
“脉象强而有力,姐姐是习武之人,可脉象上看,姐姐有病。”
苏九音听了不快挣脱束缚又向他打去,这次是来真的。
少年很快的躲开,笑道:“是心病。”
苏九音像是被戳住痛处一般,开始对少年大打出手,而少年却只避不还手,引得周围人不满。
少年凑到苏九音耳边道:“姐姐,我是医者,不会打架,你可要手下留情。”
苏九音停下动作。
“姐姐是否愿意与我心平气和谈一谈?”少年见状有希望。
“我问你答。”
少年笑笑:“都听你的,姐姐。”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今天。”
“你能治瘟疫。”苏九音陈诉的语气道。
“姐姐不是明知故问吗。”
苏九音抓住少年的衣领:“为什么不治好他们?”
“姐姐,我不是什么大善人,治他们我有条件的。”少年依旧平静的答道。
“好,什么条件。”苏九音松开他的衣领。
少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道:“还没想好。”
但他开始医治第一名患者,他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瓶子,交给了苏九音:“目前我只做了这么多。”
“给我干什么,给他们。”
苏九音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看着手上的红疮,她默默倒出一枚药丸服下。
接着扔回少年手中,“喂他们,然后跟我走。”
少年却把药收好,“先出去吧,姐姐,我说过了,药不够。”
苏九音无法反驳,毕竟药不够会引起骚动,或许更难收拾。
“等会会有士兵送饭,我们趁机出去。”
两人不知等了多久才听到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吃饭了啊吃饭了啊。”
可士兵却只敢将饭碗放在门口,让患者自取,一些患者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去抢饭,有些刚感染的,能迅速抢到饭,而其他人或许只能饿死。
苏九音趁此开门时间,带着少年出了门,御轻功飞出寨子。
有士兵见着只能大叫道:“有人逃了!有人逃了!”
紧接着就有士兵出寨追人。
苏九音带着少年,踏着树梢,迅速回到御县府邸。
不过晚上,金羽焦急的在院里走来走去。
苏九音翻墙而进,金羽大喊着:“将军你去哪了,这还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苏九音瞥了金羽一眼拉着少年进了屋,这是金羽才发觉,自己家将军后面站着一个男子。
金羽骂骂咧咧的跟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