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未结同心（8）

船工回我一个恐惧的眼神。

没办法了。我暗暗叹息，看样子只能努力努力，让这三人改变对我的看法。

我定了定神，佯装镇定地看向船工道：“公子，我想知道，你昨晚为何在鬼影出现前就一口咬定此事定是鬼魂作祟？”

闻言，船工的表情更精彩了，深黑的瞳目里满是惊恐与慌张。

我刚想安抚他，他却骤然奔溃哭诉，声音抖得不像话：“前个月出海，我们碰到了一艘鬼船。”

我蹙眉：“怎么就断定是鬼船？”

“你们是没见到，那船可大了——”

他说着就手脚并用开始比划，仿佛就真有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在眼前。

我平静道：“只是大？”

船工摇头，继续道：“不止是大，它还是破的。当时刚好是后半夜，轮到我值班，我就远远地看到它朝我们撞了过来——那船全身上下都是破洞！可就是没有海水灌入！你说这奇不奇怪？”

我还是坚持道：“那也和鬼没有关系。”

“那船上没有人！”船工急了，语调也变得急促起来，“没有一个活人！它在和我们只有几丈的距离外忽然就停了，和我们只隔着一条缝并肩航行。”

“然后……”他的语气忽然开始颤抖，“然后、然后他船上的蜡烛一下子就全部点燃了！红得吓人！那会儿风忽然就大了，天开始打雷下雨，还传来一些女人唱歌的声音，但我们也不敢去细听唱了些什么……”

……似乎也没啥信息含量。

我眼珠一转，问道：“那你们可见到那鬼的样子了？”

船工似乎还沉浸在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里，只是呆滞地摇头。

我又问：“后来呢？你们船上可有人员伤亡？”

船工还是摇头。

“也就是说，”我替他总结道，“你们仅仅只是在晚上看到了一艘来路不明、外表怪异的船。”

——哪门子的鬼啊。

“但是，”船工说，我的瞳孔也随之一亮，“我们在返航途中，确实遇到了鬼。”

我追问道：“什么样的鬼？”

“就昨晚那样的。”他哆哆嗦嗦的，看上去害怕极了，“趴在窗户上，也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

他越到后来声音就越小。

我不依不饶：“海上航行耗时久，你们之后就一直放任这鬼不管吗？”

船工思索了会儿，回道：“那也没有。”

他说：“当时王管家碰巧和我们一起出海，他懂得些民间术法，是他组织我们驱鬼的。这说来也巧，那鬼之后还当真就不见了。”

说着，船工的眼中渐渐流露出仰慕之情。

我看向李莲花。

“咳咳。”

花花握拳掩嘴轻咳两声，向着船工微笑道：“有劳公子。”

船工回了句“不敢当”就赶紧退下了。

方多病双手环胸，神气十足：“看样子我们就该去会会这王管家。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他不对劲，阿飞你竟然还质疑我——”

锦衣少年蓦然掐断了未完的句子，话锋一转，道：“我要不先去看看石水姐姐那边的情况？万一昨晚出事了呢。”

李莲花点头，下一秒方多病就消失在了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