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佳期

在同一夜，嬴政和李世民都做了一个梦。

嬴政的梦中是两人岁月静好，微风不燥。两人置身竹林之中，在最深处同饮一席。李世民抱着琶，慢慢地弹奏着。嬴政和着李世民的轻拢慢捻轻唱。唱什么并不重要。只是那时那景实在难得：竹叶沙沙作响，世事悠然自在。嬴政不用去触碰李世民而证明他是他或他存在，他只要听着那乐音，虽从未听过李世民弹奏，也仿佛明晰可辨认于心。“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李世民的梦中不尽相同，他的梦中是黎民百姓的哀嚎，是家国的硝烟四起，是众叛亲离。而梦中他自始至终只觉无力，他悲伤啊，可是他无可奈何。梦境的结尾他走到皇宫最深处，看到自己自刎。回头的那一眼正好看向李世民站着的地方。他的眼中也是悲伤，无尽的悲伤。这让他忽然惊醒。

幸好，醒来手中仍与嬴政十指相扣。

李世民“政，幸而有你。”

李世民清楚的感知到温暖。他把握着嬴政手的手贴在眉间，以抵消刚才梦中的凄寒。

嬴政则是被李世民扰了清梦。他醒来后微微不悦，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说什么，他看向的李世民正紧挨着自己的手。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嬴政觉得他一定做了什么坏梦。

于是他也侧过身，伸手揽住李世民。把他抱在怀里，哄到：

嬴政“你啊，你啊。快些睡吧，夜半三更，多漂泊魂。。。”

不知名的小调。嬴政学着他母后曾经的样子去哄李世民。只不过这支谣是他现编。惹得李世民心中痒痒的，像是猫儿睡在你身侧，见你睡的不安稳用爪子挠挠你，又拱在你怀中撒娇。

这一夜终于静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

当第三声鸡人打更时，嬴政就醒了。他看看怀中熟睡的李世民，想尝试松开他的手。嬴政张开手指，李世民的手就抓紧一分。如此几下之后，嬴政放弃了，他本想轻轻唤醒李世民的。可看到李世民呼吸平稳，一脸安详的样子他也不忍打扰。于是披上衣服，一边等待李世民醒来，一边回想昨天上朝的内容。

他朝门外看去，天色灰蒙蒙的，既没有下雪也没有寒风呼啸。这个早晨似乎格外温暖。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李世民也挣扎着起来。他松开嬴政的手，撑起身，看向嬴政所看的窗外：

李世民“政，在看什么？”

嬴政“天明。”

既然双手得到了解放，嬴政就起身要去洗漱。

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嬴政呢？

李世民“该说政你是严于律己吗？还是太过重责任呢？”

嬴政疑惑地回头看着李世民：

嬴政“何出此言？”

李世民“现在不过才丑时，你便醒来等待天明。换做是我，需等卯时前几刻钟才起来。”

嬴政“为君者，担君责。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吧。”

嬴政也并非什么情感上的愚钝之人。他懂得李世民的痛处，那他就不会选择说什么“你不是君，你不需要承担起责任。”这样的话。他会尊重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