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一节课,余夏终于接受了眼下的事实。
她穿越了,不应该说是重生了。
回到了高一,回到了十六岁,回到了最开始,她喜欢上姜宇,暗恋姜宇的时候。
转过头偷偷看了一眼正认真听课的姜宇,侧脸很优越,鼻子高挺,睫毛纤长,下颚线漂亮又流畅,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余夏还是不得不承认姜宇就是长在了她的审美上。特别是对于十六岁还没见过世面纯情的她来说,姜宇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长得好成绩好,性格冷冰冰不苟言笑正是女生们最爱的高岭之花人设,要不然当年她也不会色令智昏深陷不可自拔。只可惜对于二十五岁的她而言,她已经尝到了和高岭之花谈恋爱是什么体验。
做太多说太多都换不来一个笑脸,情人节永远要不来一束花,希望对方说一句甜言蜜语时他都会皱着眉头嫌嫌弃你太幼稚浪费了他的时间,这是场永远都得不到回应的恋爱。
回想起那几年,余夏又深深叹了口气。
果然少女漫画言情小说害人不浅,只适合想象,不适合拿出来现实
“认真听课。”许是余夏的眼神太直白了,姜宇终于转过头,皱眉出声。
余夏转回头撇撇嘴,移开视线落到课本上的物理公式,特神奇,高一时怎么都理解不了难懂的晦涩公式现在落在眼里稍微看一下就能融会贯通。物理老师刚好在黑板上出了道题,余夏两叁下写出了答案,开始无聊观察周围低头做题的同学。
她记得她前面坐的是李铭明吧,上高中那会就很热心,后来毕业了考上了消防大学,当了消防员,因为冲进火场成功解救了五名受困人员还上了新闻。
在右侧方的那个女生好像是……周依依?这个时候的她还挺清纯好看的,谁能想到后来她成了女主播,去整了容。
扫了一圈把大部分人都认齐了正准备收回目光时,却对上了一双清澈温和的眼精。
这是时予。
她在心里认出了对方是谁。
他们班的学委,未来国内外最年轻最前途无限的胸外科专家,这可是妥妥的大佬,很多难以解决的手术,医学难题都被他解决了,这得打好关系,要是以后有什么不舒服还能凭着老同学的面子插个队。
果然人好看就是不一样,明明是同样款式的丑校服,也能被穿出加了日系美少年温暖滤镜的味道。余夏对他的记忆其实不多,只在电视新闻看到过,他穿着白大褂的精英利落模样,和一身西装革履的带着霸总气息接受采访的样子的样子。高中时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姜宇身上了,压根不记得其他人是帅是丑了,现在才发现,其实时予从高中时这么的好看好看了。
余夏正盯着时予出神,压根没想到她的目光多热切。时予感到有人在看他,朝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余夏在盯着他看,他怔愣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冲她礼貌微笑,随即飞快低下头。
???她没看错吧,是害羞脸红了吧?而且笑的也还怪好看的勒。
余夏嘴角上扬,眼角含笑。这个年纪的少年真的很单纯,被人看了一眼都害羞,青春真好,现在她回来了,也是青春一横列非常好,好的不得了。
殊不知她和时予互相对视的样子早就落到了某个人眼里,成了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铁证。姜宇把手上的笔往余夏桌上砸落,吐出的字句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咬牙切齿:“你在瞎看什么,题做完了吗?老师说的你听懂了吗,你学会了吗?”
余夏疑惑看他,她记忆里这个时候的姜宇不喜欢她却很爱管她学习,但是也没有到这种稍微走神他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吧?难道真的是当年的恋爱滤镜让她猪油蒙了心?
“我早就做完了,也听懂了啊。”余夏把手边的草稿本往姜宇那边移了移,上面清晰利落地写着她的解题过程,毫无差错。姜宇接过来有些错愕:“这题难度挺高的,真是你解的,你真的会了?”
余夏翻了个白眼,学着她最熟悉的姜宇式刻薄嘲讽他:“你自己觉得难就不要觉得别人都做不出,姜宇同学,不要动不动就瞧不起别人,觉得别人心智不成熟幼稚低下,你不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
姜宇脸色难看起来:“我没有这么觉得。”
余夏冷哼:“你最好是。”
姜宇气急败坏:“你那么阴阳怪气的干嘛?”
余夏无辜眨眨眼:“我有吗?我没有吧,你怎么这么玻璃心,把人想得这么坏。”
“你就是神经病。”姜宇说不过恼怒转头去不再理会她。
战斗胜利的余夏笑得很开心,下课时去上厕所都是蹦着去的,回座位后身后的宋西风用笔点点她后背,凑过来小声问:“你是和我们姜古板吵架了吗?”
“没啊,我没有跟他吵架啊,是他自己生气而已,干我啥事。”
宋西风神色古怪地看她:“不对啊,你以前不是是天天哄着捧着我们老姜的嘛,恨不得把他抬上天去,生怕他不理你,今天怎么突然就转性了,玩欲擒故纵?”
余夏一巴掌落到他肩上,“欲擒故纵你个头啊!他又不是我爸妈我祖宗我还得给他磕头上香,谁要哄他啊。”
宋西风默默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你说得对,我们老姜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差,可不能惯着。”
坐在一边表面在做题实际上把她们的悄悄话听得一字不漏的姜宇额间青筋直冒狠狠地掰断了手中的签字笔。
“唰”地一声,凳子突然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太大,偷偷讲坏话的二人顿时噤声,看向忽然起身的姜宇。
“宇啊,去哪儿啊?”宋西风心虚堆起笑询问道。
“要你管?”姜宇冷冷横他一眼,拿着书出去了。
余夏和宋西风默默对视,彼此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你看吧,就不能惯着他,祖宗都没怎么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