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归一山庄的议事厅中,平南王和谢危正在“庆功”。
平南王好!短短几日,奕州、璜州、綦州就被我们收入囊中。再攻下两州,就可以直破京城了。
平南王爽朗地大笑着,喜形于色,谢危亦附和着弯了弯眼睛。
谢危这些日子,我已去信前线,商讨催促战事,不出十日,便可攻下瑀、进两州。
谢危的沉稳让平南王愈发“满意”,大手一挥,笑着看向他。
平南王度均,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想要什么奖赏,本王今日心情好,尽管开口。
谢危自是“谦卑”,婉言相拒的同时提出一个暗戳戳的请求。
谢危能为义父效劳是度均之幸,不敢讨要封赏。不过…观此时节,我倒有一个不情之请。
平南王你说。
平南王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暗藏忌惮。谢危佯装不知,作揖行礼,神色淡然,还带着些许笑意。
谢危大事将成合该庆祝,五日之后又逢端午时节,咱们金陵之地素有过此节之俗,还请义父准允,备宴一场,让诸位兄弟共度端午安康,也当是犒劳一下诸位兄弟了。
平南王缓缓起身,笑着走过来,满意地拍了拍谢危的肩膀。
平南王好!你能心系故地,本王甚是欣慰。
平南王行了,你提的本王答应了。
谢危像是才想起什么,挑了挑眉,满眼无辜,看向了平南王。
谢危对了,这薛定非也在庄内,他最擅长吃喝玩乐,要不让他来操办此事,也可以让兄弟们玩得更尽兴一些。
图穷匕见——
平南王只以为谢危是为了相救薛定非才作此请求,神色冷了些许,可最终,他还是松了口,允了谢危的请求。
平南王行,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你提出来了,本王岂有不允之理。
谢危谢义父。
谢危平静地作揖行礼,面不改色地走出议事厅,一步一步,笑容不变,可他的眼睛,却一点点变冷,变冷…
*
从炘州向南,一路上春和景明、桃红柳绿,并无多少开战的痕迹。瑀州城中,风带着谢危的书信而来。
吕显谢危那边来信了。
吕显快步走进营帐中,人未至声先到。燕牧迅速起身,眉间凝重。
燕牧可有什么安排?
主帅营帐,平南王的眼线并未渗透进来,故而几人直言不讳,无需隐藏。吕显眉间带笑,仔细分析起来。
吕显从第一封信到现在,谢危一共传来了六封信。
吕显这前五封信,表面上都是对攻城的一些安排和催促,这第六封信也看似平常,但细想之下,却藏有暗示。
“南下一路皆安,瑀州已得,进州在望,胜败将在此一役,应犒赏三军将士,扬士气振军威于先,谨防事态有变,居安于故地静候佳音,但盼捷报。若有遇事不决之时,可参见数战之策,三思而后行。”
寻常之中才有不寻常。
燕临亮着眼睛,紧紧盯着这封书信。
燕临兄长是在暗示他即将行事,让我们回看他之前来信。
吕显无比兴奋,差点儿就要跳起来了,他拿出袖中的前五封信,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满是敬佩与自得。
吕显不错,我反复查看了前五封信,果然发现另有玄机。
吕显侯爷请看,这没封信最边缘处都有一个不规律的小墨迹,把信折起,对应着另一侧最靠边的那个字。
吕显这六封信连起来就是——
“端午日诛平南”
燕牧与燕临对视一眼,都惊觉谢危所谋甚大,惊讶地睁大眼睛。
燕牧果然他一开始就有布局。
燕牧如今在平南王眼中,我们燕家军正远在瑀州,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
心有灵犀,一点即通。
燕临点了点头,一双眼眸亮得出奇,意气风发,锐不可当。
燕临那就由父亲率大军留在这瑀州,迷惑平南王的眼线。
燕临我现在就去点一队精锐,跟剑书刀琴一起,回头杀他个措手不及。
燕牧一切要小心。
燕临的身影渐渐远去,带着明媚的阳光,踏破弥漫的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