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割伤

不是他害怕体检，而是体检必有的一项检查，抽血，是露出手臂的，他的左手现在被自己搞的那么丑，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厌恶那些闲言碎语。他自己的脑子里已经够乱了。

体检的前一天。

课间活动时，许攸眠一直没有动，他趴在桌上盯着一个方向，似乎在发呆，他的眼神很久没有改变，时间久了，甚至开始变得暗淡。

他的异常被他的新同桌也就是楚南枫注意到了。楚南枫不明白怎么开学第一天，他就这么蔫吧吧的，自从那会几句话之后，就再也没和自己主动搭话过。

这会就更不对劲了，明明是对着自己的方向，自己叫了几声他却没有一点反应，楚南枫忍不住去碰。

却在碰到许攸眠的皮肤时抖了一下，他感受到了湿意，是泪，带着哑意下意识开口问，“怎么了，遇到伤心事了？”

许攸眠终于摇摇头，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他刚刚又陷入死循环，要不是这个声音，自己刚刚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见丑了，挺难看的吧，我去下洗手间...”他留下一句话就匆匆走出教室。

楚南枫看着纤瘦的身影消失，他还没来得及回一句。他没有觉得难看，只是真的想关心他，因为...许攸眠流泪的样子，看起来很脆弱。他想，他需要人安慰。

他默默想着，等许攸眠回来。

...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许攸眠一瞬间清醒，他还在学校，还是一个人，外边很热闹，对比之下，无声的他看起来格格不入。是不是少自己一个也无所谓，反正班里那么多人。

十多分钟后，他返回教室，教室里空无一人，看起来是下楼集体活动了。许攸眠走到自己的座位，抽出书包，翻出一把蓝色折叠刀握在手里，又一次走出去。

在看到许攸眠奇怪的行为后，楚南枫也在考虑他拿着什么东西，他总觉得有事。他平时不会多管闲事，但对于这个人他不想。他肯定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于是跟了上去。

许攸眠进了冷水房，打开洗手池边的水龙头。他挽起右边的校服袖子，打开那把刀，咬咬牙，放在手臂上。他还没用力，左手手腕却被抓住了。

他无措的抬起头，正对上楚南枫的目光。楚南枫皱着眉，却是冷静的开口，“你这是要干什么，拿刀伤害自己？为什么？”

在许攸眠听来，这是在质问他。

他为什么要乖乖回答。

他晃着手臂，打算挣脱楚南枫的手。对方却握的很紧，他无奈开口，“你先放开我...好吗？”

他本以为自己会暴躁的甩开他，却在开口时莫名的委屈了，话音瞬间弱了，他忍不住了，很需要做点什么清醒一下。

楚南枫听出了他话里的乞求意味，慢慢松开了他。

下一刻楚南枫又伸出了手，目光已经表达了意思，“刀给我。”

许攸眠向后退，身子靠在洗手池边，他摇着头拒绝，“...你先出去吧，我不做什么。”

此刻，他的手心已经接触了刀刃，被锋利的刃边割破了皮肤。

楚南枫没有让步，许攸眠的话太不让人放心。他开始尽量放轻语气，“你先把刀给我，我们聊聊。”

看着对方没有回应，楚南枫思考着对策，他抬头又低下头，一抹红出现在他的视野，他顺着视线抬头，下一秒身体上前。

许攸眠看到凑近的身影，下意识往后退，抓紧了手中的刀。

“松开！”

一声近乎生气的吼叫惊的许攸眠愣住了，他眼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拉到身前，刀被抽走，手心里已经血红一片。

楚南枫生气了吗，这是许攸眠此刻最关心的问题。自己会被骂吧，又做这种不听劝的事。

他看着楚南枫简单处理了自己手心的伤口，期间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声音。

他听到他问，“疼吗？”

...

“不疼，还可以更深。”

“你是不是傻？”

去医务室的路上，许攸眠才反应过来回答，他已经被乖乖带了一路。话刚出口，就被怼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