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39 天剑阁

月明星稀，春日夜有几分凉意，雪落山庄上头还飘几朵愁云。

小姑娘坐在凉亭中，沏好的茶飘着淡淡的花果香气，面前摆着两个茶杯，一看便知是在等人。

这个场景对于萧瑟来说很熟悉，前段时间，他就是坐在一模一样的位置，等着无心。

她的手掌贴着杯壁，汲取着那点儿不足一提的热意，凉风习习。

叶若卿“还站在那儿做什么？”

靛蓝的袍角在暗夜里并不显眼，但卿卿对他的气息太熟悉。

萧瑟“夜里凉。”

叶若卿“喏，先将茶喝了。”

小姑娘顿了顿，怕他误会，又补了一句。

叶若卿“助眠的。”

茉莉百合混合的香气氤氲在二人周围，萧瑟浅酌了口。因为怕他担心得睡不着…所以特地给他煮的么。

萧瑟“有事找我？”

叶若卿“何时去天剑阁？”

萧瑟“明日。”

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他那点儿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叶若卿“知道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卿卿抱着双臂站起身来，哆嗦了一下，就要离开。萧瑟温热的胸膛贴上她单薄瘦削的脊背，将小姑娘完全圈住，司空长风说得没错，回天启后，她反而瘦了很多。

肩头已经有些硌人了。

萧瑟“我以为…你把信物还我，就不会管我了。”

萧瑟“所以卿卿为什么忽然变卦？”

叶若卿“是你先不要我管你的！”

叶若卿“倒打一耙！”

叶若卿“永安王好大的威风。”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后将卿卿的身子转了过来，贴上她的额头，看见了她颤动的长睫，和起伏的胸脯。

萧瑟“我也很想你，卿卿。”

萧瑟“我只是怕…你回天启，会想起那些事情，会不开心。”

叶若卿“我不喜欢天启。”

叶若卿“也不想永远困在过去。”

叶若卿“你当你的永安王，我当我的叶若卿，岂不很好？”

萧瑟“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着说着不想被记忆拖累，但却因为过去钻了牛角尖的卿卿，萧瑟唯余心疼，不管是文字，还是他人口述，他知道，都描绘不出她万分之一的痛苦。

但他身为萧氏皇族的人，好像没有立场可以指责伤害她的人。

萧瑟“我也觉得，快意江湖甚好。”

萧瑟“只是萧瑟，卿卿觉得如何？”

叶若卿“我不知道，你们姓萧的人，都很会算计。”

萧瑟“可我的算计，卿卿不是都能猜到么？”

萧瑟“就像今日。”

萧瑟“我在你面前，一览无余。”

萧瑟“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小姑娘将脑袋越埋越低，到了后头，压抑不住的哽咽声从他怀里传出来，萧瑟没有再说话，他想等她静静平息情绪。

让她来雪落山庄，算是逼了她一次，但若没有这庄事，她怕是早就要跑到凤溪山，下定决心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萧瑟不想再逼她了。

闷得发粉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像是被朝露打过的桃花。

她拧了一下萧瑟的侧腰，半哭半笑着踩了一脚他的鞋靴。

叶若卿“你上次也这么说的！”

萧瑟哪次？”

眼眸含笑，全是坏心思的萧瑟轻轻啄了啄她的肩窝。

叶若卿“就…就是上次在雪月城！”

萧瑟“原来你上次没睡着啊。”

他调笑着卿卿，卿卿也不甘示弱，在他侧腰间的手指加了点儿力气。

萧瑟“早点休息。”

叶若卿“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她扯着他的衣袂，有些倔强。

萧瑟好。”

他哪儿还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