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少年白马醉春风74（完）

叶鼎之“要…”

他的声音低哑难辨，一颗泪珠，落在怀中少女的眼睫之上。

是了，少女。

即使她容颜不似过去的明艳，即使她早生华发，即使…她已经失了生机，但在叶鼎之心里，她还是那个少女。

他希望她还是那个，活泼生动的姑娘。

叶鼎之将她抱到河岸旁边，从怀中拿出一颗已经化得失去形状的糖果子，吞咽了下去。

你看呐，阿清，我人生中的最后一点甜，也是你给的。

真的，好甜。

未染尘土的绢帕，被清澈的河水打湿，叶鼎之拧干水分，轻柔地擦着她的脸。

叶鼎之“辛苦了，阿清，跟着我赶路是不是很累？”

百里东君站得很远，听不清他说的话，只能看见他嘴唇的张合，但他珍而重之的模样，没有人可以不动容。

他们默契地没有打扰叶鼎之，残忍的是，他们还有和阿清的以后。

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应，叶鼎之也不生气。

他坐在河岸边，将她的身子扶正，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她的头发乱了，他便以指为梳，为她解开因为赶路打结的秀发。

水汽凝结成了一片厚重的雾，叶鼎之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连最后的日子，都是灰色的。

真是配不上她啊。

阿清，下辈子的你，会是什么模样？

还会这样好看吗，还会有这样多的人围在你身边吗。

还会…这样难过吗？

可我希望，你依旧漂亮，依旧有人愿意为你舍弃一切，但唯独不愿，你再如此艰难。

短短的一辈子，已经够苦了，是不是？

这一生，你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糖，但以后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会有人喂你吃糖吗。

我不知道，阿清，真的好不甘心。

好不甘心没能看见你幸福。

但我又放心，你这样好的人，除了我，一定还有很多人愿意爱你。

或许比我更好，比我武功更强，比我更懂如何讨你欢心。

到时候，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地挑上一挑。

阿清，时辰要到了，我从来没觉得时间可以过得这样快，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说，我的这些日子。

不过也没什么好听的。

因为都没有你。

要是…我还有下一辈子的话，可以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可惜，白发仙跟我说，我势必会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白发仙.“时间到了。”

叶鼎之“我知道。”

他朝白发仙微微颔首，但目光却未曾离开过清珞。

叶鼎之咬破了指尖，殷红的鲜血冒出一颗珠子般的大小，浮在他的指尖。

又被点上了她的眼尾。

南诀的血誓礼，原本要双方交换，才能作数，但此刻却只有叶鼎之一人起誓。

他这时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她还以为易文君才是他的心上人。

只是有点可惜，阿清，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

他的身体逐渐消散称为了光点，身上的魔性已经完全消失了，注视着她时，只剩下一片温柔的爱意。

叶鼎之“再见。”

带着我对你，最真心的祝愿，快意地，过你的下一生吧。

我那蒙在鼓里的爱人。

寒山寺外的桃花都开了，那个小沙弥，曾经就坐在这个位置，仰着头问他。

无禅“叶大哥，到底哪个才是我嫂嫂呀？”

叶鼎之“她不在这儿。”

无禅“嗯？你不想她吗？”

叶鼎之“想。”

无禅“这儿多漂亮啊，带嫂嫂来看看嘛。”

叶鼎之“嗯。”

他收回目光，看向河面，水波平静，倒映着方萌出的花苞，桃红柳绿，煞是好看。

阿清，你看见了吗。

喜欢吗？

有人情痴得，不怕天地变。

但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

可惜，今世我已无权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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