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57 马贼

天才微凉，卿卿便行了，夜里霜气重，奇怪的是她好像一点儿也不冷，柴火还在噼里啪啦地供着暖，雷无桀撑着下巴却始终不敢合眼。

无心亦然。

萧瑟的手有些麻，腿也有些失去知觉，只是却将她抱得很稳，他不敢松手了。

他理应排除外难都要牵紧她的手，挡住所有向她侵袭而来的风雪，就算死，他也要死在她前头。他失约过，日后都不想食言。

萧瑟“醒了？”

萧瑟“饿不饿？”

叶若卿“不饿。”

叶若卿“我昨日…是不是吓着你们了？”

叶若卿“抱歉啊…”

小姑娘坐起身，却将头垂得很低，无心却感觉有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自己的心脏，他快要呼吸不过来。

分明是他逾矩，她为何要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她两只眼还有些微肿，昨夜见着她哭得喘不过气，他何尝不悔。

无心半跪在她跟前，膝头的衣袍沾了些污糟的尘土，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他怕再刺激到她。

无心“捅我两剑，出出气。”

卿卿惊讶地瞪圆了双眼，往后挪了两步，脑袋晃成了拨浪鼓。她只是不习惯陌生人这样的亲近，这会让她想起…

她眼眸有些黯淡，随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企图将那些糟糕的记忆赶出去，但这么些年她都没有忘记，又岂是这一时半会可以释怀的。

雷无桀“卿卿，你昨天到底怎么了？”

叶若卿“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雷无桀“那一定是很难过的事情吧。”

叶若卿“不是难过，只是…害怕。”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复而又绽开笑颜，她不希望那些事情成为她一生的噩梦，也不希望身边人受她影响。痛苦的记忆，不该共享。

叶若卿“不过都过去了。”

萧瑟沉默着揽过她的肩，他如何看不出她的强颜欢笑，只是她不想说便不说吧，他总不会逼她。

雷无桀“嗯！都过去了。”

几人重新上路，当了萧瑟的大氅换来了些银子，用过饭后却遇见一伙马贼，萧瑟立刻搂着卿卿跑远，而雷无桀，本着惩恶扬善的良好精神，一股脑儿地冲了上去，结果当然是不负众望地…被俘了。

雷无桀在阴冷的狱房中悠悠转醒，却闻到一阵酒香。

雷无桀“好香啊。”

雷无桀“你哪儿来的酒啊。”

萧羽“既然我们有缘在此一起做阶下囚，一起共饮吧。”

雷无桀“那我就不客气了。”

雷无桀笑着接过隔壁之人递来的酒，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

萧羽“不知道小兄弟是因何被马贼抓进来的？”

雷无桀“唉，被两个不靠谱的朋友给坑了。”

雷无桀“不过还好卿卿没被抓来。”

萧羽动作一滞，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

萧羽“卿卿？”

萧羽“听起来像是个姑娘的名字。”

雷无桀“就是姑娘，还是个仙女。”

萧羽不屑地嗤了一声，仙女？世间叫卿卿的不止一个，但能称得上仙女的，或许只有她。而牢狱里这个，连喝酒都只爱老糟烧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她。

连他，也只能日日在梦里才能与她短暂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