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33 在呢

天边一朵厚厚的乌云压得卿卿有些喘不过气，下一秒便响起一声雷声，冬日打雷本就少见，卿卿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随后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

赵玉真“卿卿？”

赵玉真“是冷吗？”

卿卿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李凡松便带来了吕素真仙逝的消息，赵玉真和李凡松遥遥相望，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自他记事以来，最和他亲近的人便是吕素真，他为自己抗衡天道，想为他逆天改命，怕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早亡。

吕素真院落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见到赵玉真过来，纷纷望向他，他的身边是强硬地一定要跟来的卿卿，不止是出于担心赵玉真，更是对吕素真的爱戴。

她和吕素真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卿卿却真的得到过他的爱护。

万能人物“玉真，莫要太伤心，师兄说他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你了。”

赵玉真听到师叔的话，心中却更加悲痛，他的师傅，大半生都在为他奔波操劳，逆天而行，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他的命，天能算，人不可算。

万能人物“如今你便是望城山的掌教，师兄说临终前你的劫数破除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赵玉真始终如同一具不会说话的雕塑，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内院。吕素真的遗体被摆在中央，他拨开人群，跪在吕素真身边，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不知是否因为了却了多年夙愿，吕素真唇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赵玉真声音抖得有些不像话，他摸着吕素真花白的鬓发，原来师傅已经这么老了，原来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师傅牵着手收为关门弟子的三岁孩童了。

岁月悄然流逝，却在每个人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独一无二的印记，残忍又浪漫。

赵玉真“师傅，日后莫要再担心我了。”

赵玉真在吕素真洁净的衣袍上抚了又抚，像是要抚平每一寸褶皱才罢休。

他的师傅，是望城山上，最最好的掌教，是世间顶好的师傅。

叶若卿“师傅。”

卿卿目光坚定地望着他，她一直在他身边，就像他也会一直守护着她一样。

赵玉真“卿卿在呢。”

卿卿一直都在呢。

她如同一束璀璨的光，驱散了他心中的严寒。赵玉真深深看了一眼吕素真，若他到今日还不明白师傅的用意，那他真的枉为师傅的关门弟子了。

师傅希望他破劫数，才同意破例将卿卿收入望城山门下。

只是卿卿于他，绝不是摆脱命数的福星而已，她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个部分。

叶若卿“嗯，卿卿在呢。”

赵玉真心中忽然安定下来，从前师傅在时，师傅是他的定心丸，而如今师傅不在了，却仍旧为他铺好了后路，将卿卿又送到他的身边。

他只是希望，师傅下一辈子不要再遇见他这样的孽徒，希望他潇洒也自由，不用像今生一样，为了他心力交瘁，最后衰竭而死。

安葬这日，赵玉真和王一行几乎事事躬行，连一抔土都不曾假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