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渐渐被月光笼罩,佟祁,付耳岱和首福将喝醉的易歌奕和左润苏送回各自房间后,佟祁和付耳岱两人分手。
付耳岱看向首福道:“你先回房间,我一会找你去。”
首福有些诧异,但是想到,应该是想商讨计划,便答应: “好。”
首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自下决心:我一定让你恢复自由!随后一副决绝的神态,迈着坚定的步伐,但下一秒,腿部的酸爽让她回到现实。
首福蹲下揉了揉小腿肚,便起身离开了。
没过一会付耳岱敲响了首福的门,付耳岱拿出口袋里的活络膏,递给首福。
首福有些许惊讶的看着付耳岱,问到:“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我看见了。”
首福点了点头,见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开口道:“那你进来吧。”
付耳岱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四周,便进去了。
付耳岱见首福将活络膏攥在手里,没有要用的意思,便问道:“你怎么不用?”
首福看了看小腿肚,又看了看付耳岱,道:“等你离开我在涂。”
付耳岱点了点头。
两个人坐在茶几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付耳岱看的脸都红好了,这才想起一件奇怪的事。
付耳岱说:“我在来的时候,路过假山,发觉假山后面有异响,我小心去查看,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首福瞬间紧张了起来,问道:“你没受伤吧?”说完,首福起身来到付耳岱身边,连忙查看付耳岱有没有伤口,检查一番,见没有伤痕,这才放心下来,说到:“你没事就好。”话音刚落,首福一抬头和付耳岱的视线对上了。
此刻的房间变得格外安静和闷热。两人的脸红的能滴出血,砰砰的心跳声回荡在房间里。付耳岱和首福两人嘴唇越挨越近,付耳岱咽下口水,心一横,便直接亲了上去。首福却直接将他推开。
首福不敢看他,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先说正事吧。”
付耳岱还没缓过来,支支吾吾的说:“emmm····好,那个··”
首福见他说不出话来,便问道:“你看见假山后面的是谁了吗?”
“没看见,连影子都没看见,应该不是来抓我的。”
“也是,后山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别想太多了。”
“嗯,那个,你记得涂药,我走了。”
“好。”
“早点休息。”
“早点休息。”
任茗匕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悠闲的躺下,看着窗外的月亮,月光照在沙发上,任茗匕摘下面具,将面具举起,面具的眼睛和嘴巴透过月光,照射出一缕一缕的光线。
任茗匕看的入了神,像是想到什么,眼眶渐渐湿润。
“听说你今天又喝趴两个人?”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任茗匕回过神,是任柯。
任茗匕回头看见任柯不知何时坐在茶几前喝起水。
任茗匕瞬间哭成了泪人,扑在任柯身上。
任柯则是轻叹了口气,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说到:“怎么了?受委屈?还是想起了什么?”
任茗匕听到这,哭的更大声了,抽噎着说:“我刚刚···好像看见他们都在怪我!怪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去!为什么贪玩!为什么让他们死的这么惨!”
任柯轻轻擦掉任茗匕脸上挂着的泪珠,安慰到:“他们不会怪你的,他们那么疼你,对不对···”
任茗匕满眼通红的看着任柯的眼睛,像是在寻求着什么真相般。
任柯摘下面具,神情复杂的说:“你最终还是替他们报仇了,不是吗?”
任茗匕想起得知三位好友死亡的死讯时,她崩溃的跑向觅崖,她看着被残忍杀害的好友,一个个死无全尸,死壮凄惨无比,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当她得知是纳兰一族将她三位好友残忍杀害,一时间走火入魔,夜黑风高之际,血洗纳兰一族。
纳兰一族上上下下,全部都被她手刃!任柯赶到时,只见任茗匕手拿大刀,满身伤痕、鲜血的站在纳兰一族的祠堂。她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活着的纳兰族人,便放下大刀,拿起一旁的烛台,眼里满是绝望的看着沾满鲜血的手和地下的大刀,用尽力气将烛台扔向纳兰一族的牌位。
她没了力气,捡起里上的大刀,用尽最后的力气,用刀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她就是要看着大火蔓延整个纳兰府才肯罢休!
任柯将她从纳兰府救回来时,她已经没了气息,可能是任茗匕杀孽太重,阎王爷也不肯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就回来了。
任茗匕从记忆中回过神,又想到:任柯也是失去了三个爱徒,她又怎么轻易走得出来。
任茗匕说:“要是我当初没有贪玩,也许他们就不会死了。”
任柯摇了摇头,道:“茗儿,为师只有你了。”
“师父。”
“我知道你想他们,我又怎么不想?我还记得当时你们抽签决定自己的称号,方忍对他的称号特别不满意,你是‘伊’,他是‘人’,他说,这个称号怪怪的,缠了我好久,让我给他换,他说,海城的是‘夕’,邹语的是‘岸’,都比他的好听,他不服气,缠了我整整两个月,我不仅没给他换,还让他把万卷阁,‘人’字开头的书都抄一遍,这事才算完。”
任茗匕终于笑了笑,任柯见她终于笑了,便也宽心了许多。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明天记得把铃铛挂回面具。”
任茗匕愣了愣,道:“可是···”
“我也挂回去。”
任茗匕点了点头,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面具两旁挂小铃铛,这个规矩本来是方忍,曲海城和邹语在世时有的,他们为了防止有人假冒戴面具人的身份,每人特别制作了面具和小铃铛,面具可以模仿,但是铃铛却不行,铃铛是仲秦长老专门为任柯几人制作,仲秦是聘世界第一的铸器师,除了他,没有人 可以制造,铃铛上面的花纹是任柯他们亲手刻上去的。
世上独一无二,有着专属他们的回忆。
自他们死后,任柯和任茗匕很默契的将铃铛取下,没再挂过。
任柯想了想那晚,原本应该是她屠了纳兰一族,可不料,让任茗匕先行一步。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心想:其实那晚沾满鲜血的手,应该是我才对·····我只有她一个了·····
任柯抬头看向天空,她想看看月亮,可奈何月亮在她的头顶,不摘下面具,她就无法看见头顶的月亮和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