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客栈向西三十里就是慕凉城，是孤剑仙洛青阳的地盘。
无心“没想到啊，居然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里。”
萧瑟只是转过了脸，没理会。
晏昭转了转眼珠，轻揉着太阳穴，绞尽脑汁地想要去回忆起这个洛青阳是谁，好像很有名的样子。
萧瑟“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折磨自己做什么？”
萧瑟不想让自己的注意力过多地放在洛青阳的身上。
他也不想听雷无桀怎么夸这个人多么多么的牛！
什么四大名城，什么洛青阳一人撑着一座城这种屁话。
他只要想起那个雨夜，就有一股无端的恨意和无力感充斥胸腔。
面对最强者的无力，以及自己已经被废的愤恨。
其实他还挺羡慕晏昭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就什么都给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去喝了碗孟婆汤，竟如此有效。
既忘了仇人，也忘了过去烦忧。
即使是在知道对方有多有名时，也依然能跟张白纸一样。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无所畏惧。
思索到这，他又看了眼晏昭，连带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出去打水的雷无桀想着来都来了，是不是得去慕凉城看看？
他就看看，不会有事的。
然后……“砰砰砰砰——”
林间鸟兽四散，听到这轰鸣声，无心还以为是打雷要下雨了。
结果出门一看也没有。
晏昭乖巧地坐在萧瑟的对面，见他茶盏里已经没了水，便又添了一杯。
无心“这地方人迹罕至的，想不到雷无桀还能遇上逼他用霹雳子的对手。”
又是几声轰炸声，无心侧身。
无心“他们的位置在移动，看这情形，是往慕凉城的方向去了。”
萧瑟“慕凉城？孤剑仙……”
萧瑟的瞳孔猛地剧缩了一下，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晏昭压了压眉眼，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竟莫名有丝心疼。
他犹豫地抬了抬手，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萧瑟“干嘛？”
萧瑟几乎是应激式的抽回了手，见少年的眸光清澈，干净的就像湖水一般。
晏昭“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晏昭唇瓣的弧度很好看，笑起来有点像狐狸，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
无心俯身凑在萧瑟身边。
无心“你不去救他？”
萧瑟“我不去！”
回答得又急又快，连带着无心都跟着换了语气。
无心“你说什么？”
萧瑟“那小夯货没那么容易被干掉！兴许脱身了，一会儿找回来。”
无心“话虽如此，可他是往慕凉城的方向去了，万一惹到孤剑仙……”
萧瑟“他不是想去见孤剑仙嘛！”
萧瑟端起碗又撇下，一向冷静的性子都急躁起来。
萧瑟“万一碰到了，正好如他的愿。”
无心“你有心事，从昨晚回来之后，你便有些不对劲。”
萧瑟的胸脯上下剧烈起伏着，神态有些不自然。
萧瑟“总之要去你自己去，小夯货说要帮你，我可没答应。”
萧瑟“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你分开，也挺好的。”
晏昭“？？？”
他俩在说什么？他俩闹崩了？！
晏昭“听你这语气，这孤剑仙莫非不是好人？”
晏昭冷不丁地开了口，萧瑟唰得一下就将目光投给了他。
又快又犀利。
晏昭“他对你做过不好的事？不然你怎么一提到他就害怕？”
萧瑟“谁害怕了？！”
萧瑟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性感而色情。
晏昭见他没站稳，便伸手扶了下。
晏昭“好，你没害怕，我知道萧公子很勇敢的。”
萧瑟“……”
有种哄小孩子的错觉。
萧瑟一时顾不上气愤，耳尖红了红。
萧瑟“真是有毛病。”
他冷冷吐槽着，走至一旁背对着他们。
无心在暗地里悄悄地给晏昭比了个大拇指。
剑拔弩张的气势被他这么一搅合，就只剩下尴尬。
无心有想要将萧瑟的假身份撕下来的冲动。
无心“我自小聪颖过人，十三岁便入了自在地境，那时我很兴奋，追着老和尚问，我算不算是这一辈中的第一天才。”
无心“老和尚被我问烦了，最后说北离有一个人，同样也是十三岁入了自在地境，十七岁便入了逍遥天境。”
无心“他当得是天下第一天才之名，他便是江湖百晓生的弟子，北离六皇子，萧楚河！”
晏昭“萧楚河？！”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记忆的边角被硬生生地切开一道长长的裂缝。
他痛苦地捂着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掠过，却怎么也看不到。
前面的无心还在同萧瑟继续说着。
无心“之后不久，便发生了琅琊王一案，天启四守护中的李心月身死，她的女儿李寒衣剑指当朝天子，江湖震动。”
无心“据说萧楚河在天启城中跪了三天三夜，为琅琊王求情，最后却惨遭牵连，贬为庶人。”
无心每多说一点，晏昭的头就多痛一分，连带着他的心一起。
萧楚河“阿九，你不要总去厨房偷吃糕点，谁家狐狸大半夜还吃宵夜啊？”
萧楚河“阿九，你怎么又把人家狗咬了？看看，人家上来要赔偿了！”
因为，不想让其他的家伙靠近你啊……
是谁的回答？我的吗？我是阿九？
那晏昭是谁？我是谁？
狐狸，我是狐狸吗？
少年就好像被缠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里。
每挣扎一下，就被缠得越紧，几乎要溺死在白色的潮汐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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