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苦衷 他赌赢了

他低笑着，眼神痴痴的看着小燕子说道：“丫头，朕爱你，没有你在的乾清宫像是暗无边际的黑洞，你离开朕留不住，这样也好，只是对不起，朕可能以后都不能在身后保护你了，其实朕也甘愿为你用命的。”

“朕先走一步了，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这辈子是朕认识你迟了一步，下辈子朕会早点遇见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燕子吼道：“我不准你死，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弘历，求你，要活着。”

“挺好的，真的。”乾隆苦涩的笑了笑：“反正朕到头来还是留不住你，你也不要朕了，死了也挺好的。”

乾隆眼眶猩红，眼角湿润，声音沙哑悲悸：“没有丫头的日子每一天都会是煎熬与思念，这样真的很好，就当是解脱了，朕的心也不会在疼了，朕也不会难过了。”

“丫头，朕可以和你预定下辈子的时间吗？下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不要放开朕的手，坚定的选择朕，好吗？”

“再也不要丢下朕，爱上朕，嫁给朕，别再让朕受委屈好不好？”

小燕子看着现在奄奄一息的他，和她预定下辈子的他，感觉整个心脏都要撕裂了，前世他也是这般躺在床上一字一句的诉说着他的情意，充满乞求的眼神和语气向她预约着来世，渐渐的，她的眼眶水雾弥漫，她看不清眼前的弘历，分不清是前世还是今生，明明她只是希望她走之后，他能够更好的生活，可是她也用着最残忍的方式让他觉得她不爱他，丢下他，离开他，一次次的伤害他，想这样做他就会对她死心。

她低估了她在弘历心中的地位，心心念念两世的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离开呢？

他爱她，竟爱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是皇帝，为她抛弃了那么多，她那样伤害他，他还是一次次的让她留下，现在居然如此极端。

这一切的一切与她之前的本意背道而驰，他对她的执念是生生世世，她见过了两世他爱她的模样，至情至真 至爱至深。

只要她一离开，他便没有了执念。

不瞒了，再瞒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小燕子抚摸着他的脸，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几近哽咽的说道：“弘历，不用下辈子，这辈子的小燕子一直都在好好的爱你。”

“好起来好不好，你还要继续护着我呢！我们不会分开了。”

乾隆一愣，被子里的手重重的紧握着，他在赌，他赌她有难言之隐，赌她对他有意。

或许他真的赌赢了。

他继续苦涩的摇头：“你在哄骗朕，你最会哄朕了，你之前那般执意离开，不惜以命相逼，现在又怎么会留下，如果留在朕的身边，你就不能和你最爱的永琪双宿双飞了，这不是你费尽心思赢来的局面吗？呵呵，丫头，朕懂，你想稳住朕？朕没事的，朕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骗你，没有骗弘历的。”

小燕子泪流满面，“我和永琪没有任何关系的，我爱弘历，从一而终，生生不息。”

“那为何执意离开，爱朕不是应该留在朕的身边吗？”

“我中了毒，那日在延禧宫，令妃趁我不备用淬了毒的银针刺伤了我，此毒无解，且毒发会越来越严重的，我撑不了多久的，如果运气好的话，我至多还有半年光景。”

“因为爱你，我选择了隐瞒，直到今天才选择让你知道真相，那是回部的毒，解药已经绝迹，而且毒发一定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频发，我只想弘历看到的是最美的小燕子，而不是那般狼狈的小燕子。”

“我怎么能那么自私呢？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所以我才不敢的，毕竟弘历是皇帝啊，有那么多人爱你的，我怎么忍心看着你难过呢？”

“弘历，对不起，我以为只要我离开，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忘记我的，毕竟我们只是短短一年时间，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我以为即使我不在，你也会秉着对天下百姓的责任好好生活。”

“你要好起来啊！”

小燕子痛哭流涕，她撕开自己的内心，将真相和盘托出，站在他面前的是赤裸裸的她。

可下一秒，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强大且温暖的怀抱，耳畔是他颤抖的声音：“朕就知道你是爱朕的！”

小燕子看着突然坐起来的他愣了半晌，紧接着便反应过来，她被耍了。

她毫不留情的推开他，转身就朝门的方向往外跑：“耍我？很好玩？永琪在等我，我先走了。刚才的说辞只是权宜之计，皇上请别偏听偏信。”

“你敢走！”

小燕子刚走几步还没摸到门框，就被乾隆狠狠的抱起来，转了个圈，压在床上，低头轻吻，细细看，还能看到乾隆微颤的唇。

他专注而又深情。

小燕子感受着他的吻，连日来的隐忍，压抑，委屈和难过感觉被一点点抚平，那颗七零八落的心也渐渐似枯木逢春。

他紧紧的搂着她，微微泛疼，他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傻瓜，天塌下来有朕给你撑着呢，为什么遇到这样的事，不跟朕说呢？”

她以为他会先责骂她的。

乾隆紧紧的将小燕子抱在怀里，那强而有力的臂弯让她感觉到了一如既往般的踏实感。

泪流成河。

乾隆密密麻麻的吻，吻着她满脸的泪痕，可是自己的也跟着掉了下来，一颗一颗落在她的脸上。

“朕这辈子，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叱咤风云，生死何惧，但独独有一样是朕最怕的，那就是丫头的不爱和离开。”

“只要你还在，只要爱意未歇，一切有朕，朕陪你一起面对。”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坦言了中毒，只要他一查就可以知道。

“弘历，怪我吗？”

“怪！朕真想打你二十大板！”乾隆眼睛红彤彤的看着她：“只是中毒而已，即使是情况不好，你也不能瞒着朕呐，不能丢下朕呐！”

小燕子窝在他怀里，愧疚的开口：“对不起。”

乾隆抱着他，心脏砰砰直跳：“不要跟朕说对不起，永远都不需要。只要你还在，一切就都不是你的错。”

“朕的小丫头永远都不会有错。”

“朕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乾隆紧紧的抱着小燕子，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激动：“朕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朕终于把你找回来了。朕赌赢了，你知道侍卫说你离开宫门的那刻，朕有多害怕吗？怕你不回来。”

“朕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了。”

“再也不会！”

他一声一声，字字句句，重复着，眼泪滑落。

真的不知道如果她的马车没有为他停留，如果她执意抱着不想让他知道的心，如果......那么多如果，暗无边际的皇宫，他要如何靠着仅有的回忆缅怀一生。

为什么他猜到了她可能有苦衷，偏偏没猜到她会被下毒。

她的小丫头那么怕疼怕苦，那么爱他，一边推开他，一边经历着毒发。

可他竟只是看到了她和永琪，蒙蔽其中。

乾隆心里的愧疚在这一刻达到顶峰，眼睛血红。

他不是爱哭的人，他的小丫头也不是，但是失而复得的激动，他难以抑制。

猩红的眸子，沙哑的嗓音：“丫头，你知道吗？如果你今天没回来，朕真的萌生了就这样离开的念头，走在最爱你的这一年，也是你最爱朕的这一年。”

“朕已不惑，对待生命有朕最大的尊重，因为朕是一国之君，朕的性命关乎着大清数以万计的性命，但是就在刚刚，朕觉得活着竟是一种重负，一种煎熬。”

他像是有些崩溃，“如果你不要朕，朕的心便死了，心既已死，人又如何存活呢？”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想瞒着朕，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将朕推开，你凭什么替朕做决定，朕的妻子朕都没资格参与吗？你还说只爱朕不爱永琪，可是永琪都知道了。”

“对不起！”

“朕不要对不起，朕要你的一辈子。”乾隆带着些许狠戾。

“可是没有解药，就只有半年了。”

“生老病死只有定数，朕会给你找到解药的，但是朕也要你明白，一辈子有长有短，不是必须白头，而是彼此在生命消散时还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那便是一辈子。”

“可我死了你怎么办？”

“朕不会让你死的，还有半年，朕一定为你找到解药，即使没有，朕吃点亏，陪你同生共死。”

乾隆深沉的看着她，是死灰复燃，亦是失而复得，眸子里渐渐有了光芒：“人活着的意义并不是热忱于过完一辈子，那只是活着，活过，真正的意义是你找到心之所向，生命之所向。”

小燕子开口：“你不是说你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我，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