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乾燕夜谈 知晓心意

小燕子看着戏台上的花木兰兴奋极了，这是她崇拜的女英雄，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江南第一大侠，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侠义之血脉，乾隆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丫头目不转睛盯着戏台，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之人的表演，连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之前空落落的心又开始渐渐填满，此刻他清楚的明白短短一个月，眼前人已经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他知道，他不会再放她离开了。

坐在后面的福伦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还珠格格可谓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皇上何时因为一个格格如此大费周章，这出戏说白了不过只是他为了见还珠格格特意搭的而已。

曲罢人散，乾隆带着小燕子回宫后直接去了小燕子的漱芳斋。

乾隆看着这丫头从回宫的路上就一直在笑，到了漱芳斋还是合不拢嘴的，他看着她笑，怎么看都觉得很好看。

只不过想到前些时日她一直在躲他，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闪过一抹寒光，拉着她坐在漱芳斋的正堂。

小燕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厉声说道：“小燕子，我允许你不守规矩，允许你在这皇宫的诸多特例，但是朕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早在你进宫的时候，早在你和朕的缘分开始的时候，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机缘巧合开始的，朕已经被你吸引了，再想走？不可能的事！”

“还有那日你问朕是否只把你当女儿，这几天朕三思四思五思过了，朕承认朕对你是很特别的感觉，你在朕心里是特别的存在，朕喜欢你，疼你，宠你皆源于此，朕也承认前些日子你躲着不见朕，朕心神不宁，茶饭不思，丫头，也许朕真的败在你手里了，朕的情绪被你这小丫头拿捏的死死的。”

小燕子看着他暴怒又无奈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还笑！

乾隆真的有些被刺激到了，他这一生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让他这么挫败过，有些猩红的眼圈刚要开口，她朝他走来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道：“知道了，不离开你的。”

乾隆看着她的动作在这一瞬间想说的话瞬间戛然而止，他很意外小燕子的主动，愣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丫头，你......”

“不可以吗？”小燕子朝他眨了眨眼睛，一双漂亮的星眸满含笑意：“皇阿玛刚刚不是说喜欢我吗？不可以坐在你怀里吗？”

乾隆没有说话，只是揽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眼里的宠溺更甚。

“皇阿玛，我受伤昏迷，醒来第一个见到的是你，最信任的人也是你，你知道的，我本不属于这个皇宫，因为你，我愿意待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你要护好我。”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乾隆的眼眸闪了闪：“好，朕会护着你，朕知道你的性子，你放心，不会让你一天到晚都待在这个宫里的，朕每个月特许你三天的出宫日如何？至于是哪三天，你自己定，朕不干涉你，你也可以经常去大杂院看看了。如果你一个人无聊可以叫上紫薇同行，朕特许了。”

“真的嘛？太好了。”

乾隆看着一听说出宫就活蹦乱跳，欣喜若狂的小燕子，脸上也满是笑容。

只是开心没过几秒钟，小燕子便抿着唇，眼眶有些微微发着红，乾隆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钉子一颗颗的钉在了她的心里，渐渐地同前世的皇阿玛重合。

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意识到，他对她有多爱。

别说是当朝，就是纵观历史，历朝历代的后宫女子，也甚少有允许随意出宫的特例。

时间好似过了很久，久到在她的脑海里足够回忆完前世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突然，她抬头看着他：“皇阿玛，你有过遗憾吗？”

没等乾隆开口，她就自顾自的说着。

“我有，皇阿玛，曾经我走错了路，我本以为人生最大的遗憾是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后来才知道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海皆可平，难平是记忆。”

前世和永琪的所有纠葛，还有皇阿玛临终前的字字句句，还有被拦截的，她错过的一封封皇阿玛的亲笔信，她在大理两年的苦苦等待，一桩桩一件件瞬间涌入了她的脑海。

“可是又有人告诉过我，没有人不遗憾，只是很多人都学着和遗憾和解，即便是往昔盛世长安三万里，也处处写进了遗憾，李白潇洒肆意空有大鹏之志却也沦为阶下囚，最终了然一生。梁山伯祝英台虔诚爱意却也只能死后同穴，最终化作蝴蝶。我曾经辜负了一个深爱我的人，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而去，我却无能为力。皇阿玛，我不会再负你了。”

她庆幸自己重来一世，能够再次享受他的好。

幸好她来的刚刚好，幸好一切都还来的及，幸好她还可以弥补。

乾隆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有些奇怪小燕子说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神，竟隐隐有种错觉，小燕子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她虽说大胆直接的表达对他的感情，可他似乎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爱意，反而更像是......更像是一种愧疚，身为皇帝，他也有着常人所不及的敏锐的直觉，他也甚是不解，他不知他为何会有这种感受，但确实是不止一次的感受到小燕子对他的愧疚，而且是愈来愈浓。

他不知道小燕子经历了什么？她才十八岁，又能走错什么路让她如此讳莫如深呢？乾隆百思不得其解。

“朕不知你经历过怎样的过往，缘起缘灭，世人皆有遗憾，万般变化都难遂人愿，就像这人字只两笔，一撇道尽前半生，道的是执着，一捺写尽的是后半生，写的是释怀，小燕子，心有山水不造作，近而不争远是非，你还年纪轻轻怎么竟学别人苦大仇深，朕看呐，你老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还有朕不知道的事？”

小燕子身体一僵，立马恢复如常：“没有。”

只是这异样怎么能逃过乾隆的眼睛呢，他心下了然，这丫头果然有事瞒着自己。

他也没有揭穿，逼问，对着她说：“且停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千山暮雪，海棠依旧。”

......

眼看夜色越来越深，乾隆待在漱芳斋里一点要离开的念头都没有。

“皇阿玛，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歇息了。明日还要上朝呢。”

乾隆不满的看着她：“怎么？着急把朕往外推？你这漱芳斋朕还留宿不得了？”

一时间小燕子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皇阿玛，你真的喜欢我吗？男女之情的喜欢吗？”

“是。”

“那皇后呢？令妃呢？后宫众多嫔妃呢？我小燕子想要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果你选择了我，那你这三宫六院就要形同虚设了，你舍得吗？我知道我很多不好的地方，甚至是和这个皇宫格格不入，未来也许会面临很多阻力，老佛爷那一关想必就很难过吧。”

“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事，把心放到肚子里，一切有朕，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

“好。”

皇阿玛，你不知道的是，我时常庆幸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带给我太多太多的感动，太多太多幸福的瞬间，是我每时每刻回想起来都会红了眼眶的程度，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容身之所，是我想起你就觉得有依靠，做任何事都多了份底气，因为被爱好似有靠山，你像一束光照亮我原本贫瘠的内心一些从来不会被人注意的阴暗角落，这些角落曾经布满了艰难悲怆的过往，总是鸟云藏日，潮湿又阴冷，直到阴差阳错你的出现，鸟云褪去，我看到了曾经不曾看过的世界，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如今我想一直在你身边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坚定的神色，使乾隆心里莫名闪过一抹异样的情愫：“就这么信任朕？走进了朕的心里，以后再后悔也没用了，朕从来不是良善之人。”

说到底，他也是个正常人，他虽贵为皇帝也有七情六欲，喜怒伤悲，他不得不承认，他深陷在这个丫头身上了，所以他也害怕伤害，有些东西，如果说结果不是他想要的，那么他至少可以选择拒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