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利诱

金玉妍让贞淑打听的事很快就有了着落，贞淑找到了卫嬿婉原先在四执库当差时要好的宫女春婵，打听到了凌云彻的事情，便立刻回来禀报。

金玉妍难怪这卫嬿婉会投靠贵妃，想来贵妃帮她想法子呢。

贞淑那这就不好拉拢她了，奴婢还打听到这个凌云彻被讷亲大人调到军中，想来也是贵妃的手笔，有人质在手，这卫嬿婉想必不会投靠咱们。

金玉妍谁说要拉拢她了，此一时彼一时，利诱已然行不通，只能威逼了，你找个贵妃不在茹古涵今的时候，把她叫过来。

贞淑是。

贞淑领命，时间并没有让她等待太久，转过天来，贵妃便带着画屏、流萤去看玫答应，贞淑就叫了卫嬿婉过来，卫嬿婉不知嘉贵人还找她做什么，一进殿内便只看到嘉贵人孤身一人坐在那里，看到她便猛然一拍桌子，怒气冲冲质问道。

金玉妍卫嬿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与侍卫私相授受！

卫嬿婉一时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住了，慌乱中跪下，替自己进行苍白无力的辩驳。

卫嬿婉奴婢没有……奴婢万万不敢……

金玉妍嘴上说着不敢，那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一回事？来人，把她的戒指给我取下来！

贞淑早就等在旁边，金玉妍一声令下，她用眼神示意两个宫女按住卫嬿婉，自己上前一把撸下了对方的戒指，嘉贵人拿过戒指对着阳光一瞧，果然如同春婵说的，红宝石上阴刻着一只燕子与一朵云。

贞淑嬿婉，我们主儿已经查到你跟凌侍卫的事了，是我再三请求，主儿才帮你瞒下来，你就实话实说吧。

金玉妍我知道贵妃肯定是答应成全你跟凌云彻吧，哼，你也是真傻，居然听信了贵妃的鬼话，你也不看看现在皇上对你多感兴趣，贵妃怎肯为你求情得罪皇上，想必这贵妃最近也没什么动静吧？

卫嬿婉没有说话，嘉贵人的话确实是戳到她的心窝上，虽然她知道贵妃娘娘也是为难，但是……

贞淑嬿婉，你就别傻了，贵妃只是想打发掉你，少一个竞争对手，怎肯真心帮你？而且那个凌云彻有什么好，怎比得过当今皇上？你已经推拒皇上好几次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你与凌云彻有私情，皇上必会恼羞成怒，肯定还会祸及你的家人，就是凌云彻的脑袋也不保啊。

贞淑虽然唱红脸，态度比金玉妍好得多，但言语中依然是对卫嬿婉的威胁，卫嬿婉当然听得懂，她的眼神开始游疑，目光开始闪烁，为了给对方心理防线最后一击，金玉妍决定不妨把话说得再直白一些。

金玉妍哎呀，这出宫的名单是必须要呈给皇上看的，要是谁在皇上面前提上一嘴，皇上注意到你了，必是要追查下去的，到时候贵妃自己都得吃挂落，哪还顾得上你呀？

金玉妍的话断了卫嬿婉最后的念头，如果贵妃都不能保她了，那她就没指望了，这一回她不得不听嘉贵人的驱使了。

卫嬿婉奴婢还望嘉贵人垂怜，帮帮奴婢……

金玉妍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怎么感谢我了。

卫嬿婉知道嘉贵人是在开条件，她思索了再三，挑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价码。

卫嬿婉贵妃的陪嫁宫女流萤，似乎与王蟾不太和，贵妃待王蟾非常好，她是有些怨言的，贵妃还想早点把她嫁出宫去，前两日她接贵妃的母亲进宫时，去看了那人，说是只是个皇商，她对奴婢抱怨过，同样都是大宫女，贵妃能给阿箬找个官宦世家的子弟，却只给她找了一个商人，奴婢觉得这个流萤也许是可以拉拢的。

金玉妍略一思索，觉得卫嬿婉实在滑头，这个流萤确实是一个着手点，但是就凭这些事，对方未必就会背叛贵妃。

金玉妍哎呀——看来你的诚意就只有这点了，那算了吧……

卫嬿婉嘉贵人！嘉贵人！求您给奴婢指条明路吧！

卫嬿婉一看嘉贵人作势要走，扑过去拉住对方的衣角下摆，苦苦哀求。

金玉妍那你也得拿出诚意来啊。

卫嬿婉……

金玉妍算了——既然你愿意牺牲自己，保全贵妃，那也怪不得我了。

金玉妍摆弄了一下甲套，故作漫不经心，起身要走，卫嬿婉终于下定了决心。

卫嬿婉贵妃与御前的太监进忠有私情！

金玉妍你说什么？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贵妃怎么会喜欢一个太监，你可别蒙我。

金玉妍皱起了眉，心里大为吃惊，又感到不可思议，卫嬿婉的话太过离谱，以至于让她觉得这反而不像是编造的谎话。

卫嬿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奴婢也不肯相信。

然后卫嬿婉就把那日看到的贵妃如何跳水救进忠，两人又是如何亲吻，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金玉妍你这话无凭无据的，叫我怎么相信你？

卫嬿婉这样的事情贵妃怎么会留下把柄？信不信全由娘娘。

金玉妍沉默片刻，她觉得这个故事如果是卫嬿婉编的，反而会提供一些假证据给她，拿不出证据，到更加证实了故事的真实性。

金玉妍好，便信你一回，你先回去，接下来需要你做什么，自然会有人去告诉你。

卫嬿婉是……

卫嬿婉忐忑不安地离开了，她害怕嘉贵人会出尔反尔，又对出卖贵妃还是愧疚，但是她别无选择。

贞淑主儿，这可是扳倒贵妃的好机会，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卫嬿婉一离开，贞淑就忍不住进言道。

金玉妍不，这件事咱们没有证据，就是告到皇上面前，以贵妃的能耐，根本撼动不了她，你就看慧妃，吃的亏还少吗？

贞淑那咱们……

金玉妍杀人要诛心才行。

贞淑主儿的意思，奴婢不太明白……

金玉妍告发进忠，反而会激起贵妃的斗志，咱们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可要是进忠去告发李玉与贵妃私通，那岂不是就往贵妃心窝子上戳一刀？贵妃重感情，到时候这心上之人与无辜之人，手心、手背，她可选哪个好呢？

贞淑可是……这进忠与贵妃有私，怎么肯告发贵妃？

金玉妍自然是需要人去挑拨一番。

金玉妍想到那日她看到的，当时觉得奇怪，现在豁然开朗，看来李玉也许也觊觎贵妃，就算李玉没那个意思，她也得让进忠觉得李玉对贵妃有意思，嫉妒往往不会产生在天差地别的人之间，反而会产生在相差不大的人中，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那么她既可以拉下偏向贵妃的李玉，又可以让皇帝厌恶了贵妃，就算不成，真正的诛心还在最后，被心上人告发，这个打击，就不知道贵妃能不能受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