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那日受了些许惊吓,沈倾嫣倒也无碍。
练了会儿字,沈倾嫣扭了扭腰。
这些时日,腰易酸,人也易困。
绿芙去拿酸梅了,沈倾嫣索性放下笔,坐下歇着,等绿芙回来。
才是几息的功夫,绿芙便回来了。
沈倾嫣神色一松,却见绿芙没带回酸梅,反而面有惊色,心事重重。
绿芙虽不甚稳重,可也不是随便就能被吓住的。
沈倾嫣意识到什么。
“绿芙,可是发生了什么?”
府里人都是看菜下碟的,她不受宠,许是又被欺负了。
沈倾嫣原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腹中有了孩儿,嘴里就想些酸的,才让绿芙去碰碰运气。
“是我不好,偏要吃什么酸梅,他们又欺负你了吧?”
绿芙摇头,脸色惨白。
“小姐,昨日王爷将秦王殿下打了。”
“什么?”
沈倾嫣的手重重落在椅子扶手上,她顾不得手上的痛,只想着那男子遭受了楚亦宸的欺辱。
秦王温厚,平时连下人都不忍责怪,却因她无端遭受毒打。
“他欺我便罢了,此事与秦王何干?何必牵扯旁人!”
“小姐,王爷昨日前脚送来断手,后脚又去打了秦王殿下,这分明是在警告小姐,别再与秦王殿下来往!”
沈倾嫣抚着自己腹部,心中酸涩难当,一口气堵在心口,疼得窒息。
她与秦王清清白白,当初要娶她的是楚亦宸,如今攀咬她与秦王的还是楚亦宸,他到底想怎么样?
难道要她和腹中胎儿,连同秦王都死了他才开心?
绿芙见沈倾嫣脸色不对,急道:“小姐,您怎么样,您别吓奴婢啊!”
沈倾嫣强撑着一口气:“他越是想看我颓废,我越是要坚强,我不会如他所愿的。”
绿芙握住沈倾嫣柔荑,满眼心疼,“小姐。”
静心斋。
楚亦宸立在下面,老夫人又气又愤,眼都不想看他。
闲云阁那边的事,老夫人原本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楚亦宸连秦王都打了。
秦王是谁?那是皇家子弟,楚亦宸再是位高权重,毕竟是臣子,打皇子就是打皇家的脸面,皇帝岂会不怨?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宸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秦王是何人,你又是何人?”
“母亲息怒,孩儿知错。”
他嘴里说着知错,头却依旧昂得老高。
“你是想气死老身吗?为了一个女人,你连自身性命都不顾了,楚家二十三口,只余你我二人,若是惹恼了圣上,你再有个什么好歹,可叫我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皇上明面上对他客气,真把人惹恼了,私底下对他做些什么也不无可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有意外发生。
“还有沈倾嫣那儿,你都做了什么?宸儿,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肯放她离去,若实在不喜,将她幽禁了就是,何苦这样吓她?”
“你父亲是一代枭雄,做事从来光明磊落,你如今如此行径,可对得起他?”
任凭老夫人怎么说,楚亦宸都只认错。
他认错,但不悔。
老夫人暗叹,楚亦宸的性子,怎就这般执拗呢?
半晌,老夫人问:“你此番行径,到底是为何?”
楚亦宸亦不是莽撞的性子,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孩儿只是不想嫣儿和秦王走得太近,给他们些警告罢了。”
“你呀你!”老夫人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楚家就留下这一个血脉,楚亦宸不仅是她的孩儿,更是楚家的希望。
喘了口气,老夫人接着问:“沈倾嫣肚子里的孩子,你有何打算?”
“孩儿……”楚亦宸犹豫了起来,沈倾嫣对那孩子的珍视,他是看在眼中的,如果孩子没了,她会伤心吧?
老夫人没等他回答,当机立断,“既然觉得是秦王的,不如就打了吧,省得夜长梦多,我楚家的血脉,怎能由他人混淆?世家中本就有传统,娶二嫁妇,第一胎为保证血统,不论是谁的,都做打胎处理。”
楚家血脉单薄,她也想添丁,可若是血统不纯,不添也罢!
前些日子,楚亦宸还在逼着沈倾嫣打掉孩子,可此刻听到老夫人的话,他心中又隐痛了一下。
那孩子……日子是对得上的,即便沈倾嫣与秦王有染,那孩子也有一半的概率是他的。
只是片刻,他坚定了心中所想,沈倾嫣与秦王私会,是他亲眼所见,沈倾嫣腹中的孩儿,怎会是他的骨肉呢?
以后他和嫣儿还会再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