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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

刘溪云眼皮微动，上前一步，看到了一人形轮廓。

“张起灵？”

“嗯。”

刘溪云将拿着刀的手背到身后，放缓气息，“我们还在青铜门里吗？”

“嗯。”张起灵走近，看着黑影，像是他伸手将什么东西递到了刘溪云面前，加上异常的热感，应当是熟的吃食。

但她并未闻到什么气味。

刘溪云抬手接过东西，“这是什么？”

“蘑菇。”

手中的东西像是用宽大的叶子装着，叶子外还有一块布包裹着，像是怕她被烫到或者嫌脏。

“谢谢。”

刘溪云凑近去闻了闻，仍旧没有味道。

“难道我失去嗅觉了？”她心中如此猜测着，在她要抬手嗅一嗅自己手上的味道确认事实时，张起灵再次开口。

“这里屏蔽嗅觉。”

刘溪云猛的抬眼看向他，这人的夜视能力似乎超过她许多。她刚刚就算是反复闻也是用的正常呼吸幅度，只听声音是察觉不到刻意的意味的。张起灵的能力果然不一般。

“为什么？”

“规则。”

刘溪云走到之前的床铺前，坐下。

“规则包括所有人？”

“不包括全胜时期的你。”代表张起灵的黑影走到了刘溪云旁边，坐在了她旁边。“你不该回来的。”

刘溪云挑了挑眉，抬手，咬了一口蘑菇。蘑菇没什么油盐调味，不过倒有些清水的甜味。

她倒是什么都吃得，毕竟也是在恶劣的原始环境里吃过大自然馈赠跟自身排泄的人。

“你记起来了？”

“只有在这里。”

刘溪云看不清他，不过他语气里难得透着些孤寂，不再是平淡如水，这让刘溪云有些好奇。

她看向他，试探地开口，“小官。”

“嗯？”黑影动了一下，像是转头看向了她。

刘溪云勾了勾唇角，“我会陪着你。”

“好。”

他们在这睡了吃吃了睡近一个星期，没有聊过过去，也没谈及以后。

在这期间，张起灵将床让给了刘溪云，他则是靠着石壁休息，起初刘溪云都很安心地睡着，直到这小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发出那种没睡稳往旁边摔的响动，唤醒了刘溪云仅存的良心。

就提出了让张起灵一起睡床上的意见。

张起灵一整个欣然答应，麻溜地躺在了她旁边。

这让刘溪云一度觉得这小子就是个闷骚腹黑男。

在这里一日三餐都是蘑菇，刘溪云哪怕不挑也快吃吐了。

她想要出山洞，可张起灵打死也不让刘溪云出去。她也只好作罢。

这天，躺得麻木的刘溪云敲了敲床板开口道：“小官，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我太无聊了。”

耳边响起布料摩擦声，张起灵的声音缓缓响起，“嗯。”

一听他应下，刘溪云立马雀跃起来，跟这哥比沉默，她是真甘拜下风。

“从咱认识说起吧。”

“太久。”

“哎呀，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半个月后。”

“你看，还有这么久，那你不得放长的来说？”

“……”张起灵沉默了，像是在考虑。

“这很难吗？”

“嗯。”

刘溪云不理解，从他们相遇说起有什么难的，太长了会崩他的高冷人设吗？

“哪里难？”

“……”

他又沉默了，刘溪云深吸一口气，转回身平躺。

就在她放弃决定继续睡觉的时候，她的手被张起灵碰了碰，“不要生气。”

刘溪云抿唇笑了笑，这张起灵怎么跟小孩一样。

就像那种有点小叛逆的天使小孩。

刘溪云存心想逗逗他，便一言不发。

张起灵应当是觉得她还在生气，便直接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墨脱。我被人带去见母亲，而在墨脱的喇叭庙我见到了你。”

刘溪云动了动，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你说你是我的姑姑，不过，你不是我亲姑姑，你是放野时与我父亲认识的。”

“因为当时你救了他一次，所以他将你认做了他的妹妹。”

“后来，他出来执行任务，与我母亲相遇，相知，相爱，你则在族内帮他掩护。”

“但纸包不住火，他们的事还是被发现了，你也受了牵连。”

“你并未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你脱离了张家，身上除了血，没有了其他张家人的标识。”

“离开张家你就去了喇叭庙，陪着母亲……等我。”

“你有个藏族名字，叫珍吧，是云朵的意思，是我母亲给你取的。”

“你没有告诉过我你在张家的名字。”

“你只说，你叫刘溪云，只是这个世界的寻常人。”

“你没有陪我回张家。”

说到这，张起灵好像有些小失落，不过转瞬即逝，刘溪云也没在意。

“之后张家内乱，我被长老利用抛弃，你救了我。”

“你带我到了巴乃，住在了那里的小院。”

“但你消失了，几年后张启山开始找我。”

刘溪云想到了之后的剧情便接话，“你去见了张启山，想要九门的人帮忙守青铜门，不过前提是带他们进张家古楼，可事情办砸了，他们推责。”

“嗯，所以你杀了行动队伍里，除了九门当权者外的所有人。”

刘溪云眼神微凝，看来未来的她有点看重张起灵这小子。不然，她不会这么不由分说地杀了所有上头的人。

不过……这里又透露了一件事。

她应当是与九门那几位很熟，而且她是站在上位的。

但，现在的九门，除了老一辈的人，没有一人知道她的存在。

这可就有意思了。

“你没有带我回巴乃，而是让我跟着陈皮。”

“之后，我再没见过你。你离开后的第三年，我失忆了。陈皮跟我说了你的存在，我记不起你，但每次失忆后，他都会跟我说起你。”

“直到二十年后我收到一封信，是解家寄来的。”

“是你的笔记。你说你离开了，青铜门有你的人守，但希望我配合九门的行动。”

“五年后，你的人死了。”

“我失忆了，九门也没有派人守门，我恢复了一些碎片后来到了这里。”

刘溪云在脑中捋着所有可得信息，不断推算挖掘这其中暗藏的经过与细节。她现在做的，一定是在接力未来的她自己。

亦或者说，未来的她自己在为现在的她铺路，让她能真的成为暗中操盘手，并实现她现下的计划，实操这场游戏。

张起灵说话很跳跃，没有细节，就像是几个点中间模糊地牵了根线，除了那几个点，其他的都是看不到的。

不知道他是刻意用这种话术透露信息给她，还是觉得她应该记得而随意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