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白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本也是不支持的那批,只是自己的兄弟跟侄子是计划核心,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只能想办法在暗处给他们打辅助。
“啧,我想这些干什么。”说着,刘溪云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就打算回房休息去。
在刘溪云要踏出房门时,吴二白的声音响起。
“小曦,你真的是九门的人吗?”
刘溪云站定在原地,勾了勾唇转头看向吴二白,“别总这么没安全感,我都姓吴了,我还能跑吗?”
说完,她转身,“走了走了,我困死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合上的房门,吴二白眼中眸光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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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刘溪云在早上九点美美落地,在落脚的酒店休息了一会儿后换了一身黑底梨花绣的裙子。
捧着叫人事先准备好的花束,刘溪云独自走到了二月红的墓前。
“二爷,我回来了。”
将花束放下,刘溪云站在原地看着二月红的墓碑,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却会让看到她的人从她身上体会到悲伤。无声无息的悲伤是最令人揪心的。
没人知道他们有什么过往,但看过刘溪云这一幕的人都不会觉得刘溪云与二月红没有什么渊源。
可还是那句话。
——没人知道他们有什么过往。
吴二白看着手中的照片,他的感受便是如此。
刘溪云看着二月红的墓碑将过去所有的伤心事都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凭借超强的表情管理,给他人营造了这一出追忆故人般的无声感伤。
想当年,她刘溪云一滴酒,演到两大世家的老爷子痛哭流涕。这种还只是寻常操作,一击平A罢了。
她就那么迎风站立着未有其他动作,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与同色的裙摆,像是在宣泄她内心的悲痛与思念。
终了,一滴珠泪在眨眼间夺眶而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而下,在她俯身微微鞠躬时摔落在地上。
风渐小,轻风卷起她脸颊边的碎发为她别到耳后,似是予她回应。
解雨臣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心中思绪万千。但唯一不变的便是,他猜不透刘溪云这人。
他从未听他师父提起过这么一个人,可以说,刘溪云这人就是个凭空出现的。他派去查刘溪云身世的人回来禀报的皆是同一句话,“查不到。”
这人就是个迷。
这边演员刘溪云站直身子后,再多看了墓碑一眼,不舍与怀恋之色尽显,最后她还是咬牙转身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今日这一身裙子大了些,女人的背影看上去格外单薄、脆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解雨臣这时也瞧清楚了她身上那一条黑裙上的花样,是梨花。
梨花,梨园。
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解雨臣呢喃出声:“你真的和师父相识吗?”
坐上车的刘溪云也仍未中断她的戏份,她靠窗而坐,视线流连在窗外的风景上,“老李,开慢些。”
“好的,大小姐。”司机老李应声减慢了车速。
刘溪云面露追忆之色看着外面的风景,好似重返故土的游子,不断在心中对比着过去与现在,时不时还露出惊奇之色,似是惊讶故土的变化之大。
待到了休息的地方,走到门口的刘溪云突然顿住了脚步,她看向一旁的侍者,“去帮我买一份糖油粑粑。”
“好的,大小姐。”
走进卧室,刘溪云面上那淡淡的悲伤才消散开,恢复她平常的冷脸。
她从酒柜内拿出一瓶红酒,开瓶,醒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直到人已微醺。
她酒量是千杯不醉,但她在圈子里的是出了名的一杯倒。
这名声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开的,但对她有利,便是好事,她也乐意配合将其广而散之,是顺水推舟,也是一种手段。
而在这里,她还没想好该立个什么样的形象,便边喝边思考着后续。
解雨臣这人的存在,是她这一步最大的突破口。
祭拜时她就发现了暗处的他,熟悉的冷调木质香,加上她动用了点能力捕捉到的呼吸频率与心跳,她当即便猜出了他是谁。故而演戏时,她多投注了些情绪与心思。
她不需要他共情得痛哭流涕,她只要在他心底埋下那颗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