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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百树春谢

秋海棠长廊

别墅区,翟琳家里。时金凌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苏绫她们叫过来一起商量。

“你确定要对付你…父亲嘛?”时金凌看了一下翟琳,语气有些犹豫的问道。

“不是对付,是帮那个叫李天然的找到自己母亲,毕竟我能理解她的心情。”翟琳回道,坐在了躺椅上,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我爸妈感情一直不和,整天各奔东西忙工作。都没人陪我,这种孤独的感觉很难受。”翟琳语气低了下来说道,手抓住躺椅把手,攥了攥。

“所以你才在那时候跟我聊那么久啊…”时金凌想到了白天的时候,说道,“你没朋友吗?闺蜜什么的。”

“没有,我的性格…挺内向的。”翟琳顿了顿说道,抬起头,用着水灵清澈的眼神望向时金凌,“但你不一样,让我好像…在那时候突然变的很善谈起来。”

翟琳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时金凌的交流能力太过于搞笑滑稽吧,所以才让她没有了与陌生人聊天的压力及陌生感。

“我吗?”时金凌有些意外的指了指自己,随后微笑说道,“那我就做你的朋友吧,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聊天。”

“真的?”翟琳问了一句。

“嗯,我跟你其实挺不一样的,我比较外向,但跟你这样的妹子聊天…总感觉,挺害羞的。”时金凌有些尴尬说道,其实平日里他跟女生说话是不害羞的,但唯有跟翟琳说话时,他的心跳会莫名加速,可能是因为不熟的原因吧。

因为时金凌是收集情报的,所以就自然了解认识的女孩的性格。但像苏绫,翟琳这样熟却也不熟的女孩子,对他来说就比较容易手足无措。

“嗯,你说的哦。”翟琳笑了笑,洁白的脸颊上,似玫瑰色的口红晶莹闪动,让人不由得被吸引着目光。

“别盯着我看。”发现时金凌直白白的眼神,翟琳鼓起嘴,不满地说道。

“哦…哈哈,对不起。”时金凌略微尴尬的回道,有些慌神。

两分钟后,时金凌给苏绫打完电话,解释了这边的情况后,就报了具体地址,让她们过来了。

“刚刚好。”苏绫几人已经在别墅区外面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眼下正好不用再匆忙的赶车过来了。

翟琳给保安打了电话通报过后,苏绫她们一伙人就浩浩荡荡的进来了,直奔目的地。

“来了。”听到门铃声,打开房门,时金凌笑了笑,像是主人一般迎接着客人。

来到客厅,苏绫几人坐了下来。翟琳整理了一下姿容,从楼梯上轻步走了下来。面带微笑,如沐春风,谦和有礼,翩翩有度,气质特殊。

“各位好。”翟琳在面对众人时的态度,与在时金凌面前的完全不一样。

温柔和善,气质高贵却又柔和,给人一种知书达礼之感。

“你好…”苏绫几人各自简单作了自我介绍,随后便准备进入正题。

“也就是说,是因病被辞退的?”蓝蝶看完资料后,递给了旁边的李天然,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嗯,”翟琳轻轻点了点头,“不过相应的,也补偿了三个月的工资。”

“工资这点是必须的,毕竟按照劳动法来说,强行辞退是要付员工三个月工资的,无论老板愿不愿意,这是法律问题。”陈星雪开口说道,作为家里同样是经商的她,自然也了解一些东西。

“嗯,所以我现在比较奇怪的是,是因为什么病?”苏绫说道,如果资料属真,顾北槐在矿场工作了两年时间,那么可想而知相应的会在矿场得的病,更应该说是,症状。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翟琳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神色。翟庄公司辞退什么人,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没必要知道。

“大家要不头脑风暴一下?”苏绫说道,“如果知道病因及后续,那么就可以在医院接收的病人这点排查了。”

这样最起码线索就不会断了。

“不过我们在这想天然母亲生了什么病是不是不太好啊…”陈星雪干笑两下,有些尴尬说道,人李天然还在现场呢。

“我没关系的,只要能找到,什么样的坏结果我都能接受。”李天然想了想说道,眼神变的坚毅起来,目视着陈星雪。

“明白了。”苏绫替陈星雪回了一句。

“那么…开始吧。”苏绫说道,不过说是开始,其实所有人都没什么头绪,毕竟档案就是档案,即使加了资料的后缀,也没单独调查别人的资料来的详细。

咔嚓…

正想着,门声响了。

“应该是我爸回来了,”翟琳说道,“正好你们可以问问他。”

房门被打开,一名中年男人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灰色西服。脸色有些疲惫的低着头,换鞋子进了客厅。

“你们…陈小姐?”翟庄看到陈星雪,有些意外。

大晚上的陌生人闯到自己家里,任是谁第一时间也会感觉到意外。翟庄扫视了一下几人,在看到翟琳站在一旁后,他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随后他意识到了几人是来干什么的,就平复了一下心情,将工作文件包放在一处,整理了一下形象才正式到几人面前。

“我们是来谈档案的事的。”待主人坐下后,陈星雪丝毫不客气说道,翻出档案,放在了翟庄面前。

“关于这点,我可以承认,她确实是因病被公司辞退的,但相应的,公司也给予了补偿。”翟庄意识到信息重点,回了一句。

“什么病?”陈星雪问道,“翟经理,现在不是你的工作时间,你没必要保守着那套职业操守。”

陈星雪淡淡说道,语气漠然。

“我大致可以猜出,”苏绫接着陈星雪的话,看着翟庄,手指在空中画着圈,分析着问题,“应该是某种只有在矿场才能得的病,而在矿场得病,自然有损公司形象,但一般的病也不至于主动辞退工人,所以可以大致猜测出来是较严重的病。”

苏绫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其他人看着她,也都暗暗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在座的几人都大致可以猜测出情况,但缺乏的是实际引导证据。

“好吧,我明说了吧。”翟庄犹豫了一会,最终因为不想耗太多时间,就直接同意了。

“顾北槐,辞退原因是肺癌。”翟庄说道,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因为是矿场,空气中有很多灰尘和致癌物质,所以我们会定期请医疗团队为工人做免费体检。而在两年前,她被检查出了中期肺癌。”

“所以说是幸运,也说是不幸吧。然后我们发现后,就决定辞退了她,但同时也支付了她三个月的工资。”翟庄说道,其实于经商角度来说,公司做的没太大问题。

(大多数肺癌患者找医生看病时,病情已发展到晚期。早期肺癌通常没有症状,随着病情进展,患者可能出现慢性咳嗽、胸痛、气短、咳血等症状。)

李天然这边,她的嘴唇张了张,颤抖着道了一句:“那我妈她现在在哪……”李天然腿一软,这句话喊出来的同时,她感到脑袋一阵晕眩,胸口不断起伏,即使她再怎么怨恨母亲不辞而别,此时也已经转换为了担忧,心慌。

苏绫离她最近,第一时间搂住了她,支着对方的身体。

“很抱歉,这个我们没有权力知道…”沉默半刻后,翟庄缓缓说道,“话说…令母离开了?”

李天然皱着眉,眼眶中闪动晶莹,没有回这句话。

“额…”翟庄也是见不得女生落泪的性格,见李天然这样,他沉默了。

“你说的是真的?”陈星雪虽然也比较震惊,但她毕竟是外人,情绪相对来说也稳定点。

“是真的,医疗团队的病例单还在,我去给你们拿过来吧。”本来翟庄想说完赶人走的,但见李天然这样,他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当坏人了。

匆匆来到房间,翻腾了几下专门放资料的柜子。两分钟后,翟庄拿着病例单下了楼。

陈星雪拿过来看了看,递给了其他人。最后递到了还在安慰李天然的苏绫手上。

“中期肺癌…”苏绫小声念道,上面的各项数据可以看出顾北槐的肺部已经很不健康了。

“她在哪个医院?”陈星雪看到苏绫阅读完信息,转身问向翟庄。

“不知道,只知道她在阳光医院接受过一段时期的治疗。”翟庄回道,第一笔费用是公司支出的,所以自然也就有相关信息。

“好,走。”陈星雪平复心情,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冷静思考。

李天然听到要走,也站了起来,红着眼,准备跟着走出去。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苏绫有些担心李天然的状态。

“没关系的,我只是一时比较激动,没控制住。”李天然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抓住了苏绫的手。

苏绫只能点点头,接着众人礼貌的一一道别,感谢翟庄翟琳的帮助。

一出门,他们一行人几乎是火急火燎的赶往大街。

“刻不容缓,得赶紧拦个出租车。”陈星雪走的飞快,她的鞋子是低跟鞋,鞋跟还有点纤细,走出的声音是嗒嗒的。

“我已经打滴滴了。”蓝蝶说道,因为在来的时候,她是想着早点回去睡觉的,所以为了撇去等车的时间,她就提前打了滴滴车。

“已经到了,就在别墅口等我们。”蓝蝶也飞快的跟着步伐,快速翻阅着手机,说道。

出了大门,路口停着一辆车。几人过去询问确认了一下是滴滴车,就坐上去,报了要去的位置。

到了医院,前台站着两名值夜班的护士。正在无聊的整理着今天来看病的患者资料。

“你好。”苏绫来到前台,叫了一句。

“啊?您好。”一名护士转过身看向苏绫,对她笑了笑说道。

“这家医院有一位患者是我们家属,所以我们想查一下信息。”陈星雪上来挑明了来意。

“可以的,不过这个得有证明。”护士回道,敲击着键盘。

李天然早有所备,报了顾北槐的信息和所得的症状后,就出示了户口本。

“好的,我们问一下主任。”护士保持微笑的道了一句,拿起前台的商业电话,按了一串数字静静等待。

五分钟后,得到允许和文件。她将信息发到了李天然邮箱上。

“以前在这里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但现在已经转院了。”护士一边传输文件一边说道。

“谢谢你了。”虽然有些失望,但李天然还是点了点头,回道。

………

几人出了医院,有些沉默。

“如此说来,线索断了?”时金凌望着其他人严肃的神色,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现在看来,大概是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陈星雪还是叹口气点了点头。

接着又是一段时间的无言……

“还没断!”李天然看着手机上的邮箱,激动说道,“上面有说转到哪去了。”

几人听罢,打起精神,看向李天然的手机。随后得知了另一个医院的信息。

“去看看。”几乎都是一个想法,他们如此道。

又是等了五分钟的滴滴车,上了车,报了位置。迅速疾驰过去,终于来到医院玻璃门前。

进了门,依旧是跟上次一样,出示证明,这才告诉他们信息。

不过顾北槐并不在这个医院,大概一年前就签署协议出院了。

“明明身体处于很不健康的状态…”这是前台的一个评价。

到这里,线索又断了。刚有的头绪,立马被中断。

出了医院,李天然心情百感交集,望着车来车往,璀璨繁华的城市。她的心里感觉到一阵的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望着天空,看到了如雨一般的星辰,这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但此时却也没有力气开心起来。

即使在这两年里,她再怎么责怪母亲的不辞而别,却也依旧不愿放弃每个找到母亲的机会。

众人也都看出了李天然的情绪变化,一时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只能跟着站着,沉默着。

“叮铃铃…”

蓝蝶电话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蓝蝶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余月溪打来的。”

“我去接个电话。”鉴于这里的气氛,她决定还是回避一下。

“我知道李天然母亲在哪。”刚接电话,余月溪开口就是如此道。

“喂喂,你适可而止好吧,幸好我没在天然面前接,要不然她又得失望一次。”蓝蝶嘟了嘟嘴回道。

她刚才趁着在车上去医院的时间,用自己的表达能力串了一个故事线跟余月溪说了顾北槐的事,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知道人在哪吧?

毕竟余月溪还在另一个城市。

“我没开玩笑,你给我讲了是肺癌后。我就想起来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医院是从事肺科工作的。”余月溪说道,语气不可置否。

“哦,所以呢?”蓝蝶觉得余月溪是来捣乱的,所以干脆就让她放飞自我了。

“所以我问了她,她说貌似医院有这么一号人。”余月溪回道。

“哦,那还真是好巧哦,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蓝蝶暗暗嘁了一句,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偌大的土地,她说是就是?

“你可以先带着天然去看看呗,到那里没有你捶我。”余月溪语气不再慵懒,认真回道,“反正你肯定会去试的,我都不用劝你,记住了,是康复中心医院。不说了,我去洗澡了。”

说着,余月溪还真无所谓的挂了电话。

“真是的,令人火大呢。”蓝蝶撇撇嘴,但还真就给余月溪说中了,她还是选择带李天然去看看。

讲了一下情况后,几人再次启程。来到康复中心,进了楼,再次出示证明。

不过,这次对方回的消息却不一样了,“您好,在8楼的F302病房。”前台小哥说道,他的声音简短有力,但对于此刻的众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温柔救赎。

几人迅速按照指示上了电梯,去了八楼。

电梯门打开,走过两个拐角,入眼的是灯光略微昏暗的长廊,长廊两边立着不同的房门,还有一个护士正在推车查房。

“您好,现在可以进房间吗?”鉴于这里是重症区,苏绫还是跑去问了问护士。

“可以的,注意声音不要太大,现在病人都在休息。”护士小声说道,起了个典范。

来到F302房间前,由李天然轻轻推开了门。这一刻,她的心情又紧张又觉得温馨,想象了许久的重逢画面,却没想到会是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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