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墨兰一席话，让齐衡有股醍醐灌顶之感，往事已经不可重来，他再自苦于此，也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顾廷烨不惜自己当个绿毛龟，应该也是吃准了他可以欺之以方，他自然不能就此一蹶不振，想到这里，齐衡精神头也好了些，对墨兰也是万分感激，“多谢盛娘子，若不是盛娘子开解，我几乎自误了！”

  墨兰温温一笑，“小公爷只是一时间想得左了，我不过略点一下，如今小公爷走出心魔，自然是极好。”

  平宁郡主看儿子虽然还有些憔悴，但心志坚定了许多，想来已经无事，也十分感激墨兰，又想起来自己之前打上门给盛家三姐妹没脸，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于是趁着墨兰在齐国公府，找时间好好给墨兰赔了个不是，又从自己嫁妆里摸出来两套头面给她。墨兰已不在乎之前的事了，毕竟比起盛明兰和梁家人对她的恶意，平宁郡主这点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也不想收她的东西，“郡主太客气了，当初郡主也是对小公爷关心则乱，如今我只是说了几句话开解小公爷，就拿郡主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齐国公府打劫的呢。”平宁郡主坚持让她收下，“我知道盛娘子不是个贪财的，但我也不能毫无表示白白接了好处，盛娘子就当是我提前给家里姑娘添妆吧，说起来当年也是我上赶着认了你们姊妹做义女……”两人客气半天，最后各让一步，墨兰收了一套珍珠头面。

  赵予澹看齐衡很快恢复过来，也很高兴，另外也亏得齐衡上吊了，卫阳秦承徵二人借着这个机会，在邸报上大书特书，现在也掰过来些舆论，京城中人吃到的瓜也就变成了是盛明兰不知廉耻，婚前就算计齐衡，妄图嫁进齐国公府。

  盛明兰是个有着灵活的标准的人，虽然对别的女人要求三贞九烈，可对自己无所谓，别说没有过，就是有过，她也觉得自己吃亏了。

  然而她忘了，这是古代，对女子贞洁还是有要求的，简单来说就是，顾廷烨盛明兰两人知道内情不觉得怎么样，可常嬷嬷受不了了，堵在盛明兰门口就骂她，“我呸啊你这个破鞋！我原本当你是个好的能跟烨哥儿好好过日子，谁想到你比那余嫣红还不要脸，没过门就给我们烨哥儿戴了个绿帽子！你个勾栏院里出来的烂货！我家里下三等的奴才都比你高贵些罢！”常嬷嬷发挥了自己口才，对盛明兰好一通问候，可是从她祖宗十八代问候到了子孙十八代，说着还拿了根绳子就要冲进去勒死她，“你那个奸夫前两天上吊给我家烨哥儿赔不是了，你怎么不也吊死了去，跟他做一对亡命鸳鸯！”

  明兰大怒，就要让人打常嬷嬷的板子，可常嬷嬷才不怕她，“我老婆子可未入奴籍，你敢打我，咱们就去见官！”

  盛明兰气得脸色青白，“我管你是良民还是奴才，我可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你敢骂我，我打死你也是应该！”

  最后顾廷烨及时出现，压下了这出闹剧。

  不过常嬷嬷也是间接提醒了顾廷烨，毕竟齐衡已经上吊了，今天上朝时候脖子上的勒痕还没下去呢，他是不是也该把盛明兰吊死来卖惨？不然以魏王这波人，早晚看出来他是自己绿自己去坑他们！

  于是顾廷烨拿着弓弦就过去了，可把盛明兰吓得魂飞天外，当天晚上就披头散发的逃回了盛家。把盛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那齐衡又是上吊又是吐血，是非要毁了我明儿么！顾侯肯为明儿做这么大的局，所以我才放心把明儿嫁给他，如今看来果然没错，那齐衡不如顾侯远矣！”

  其实现在顾廷烨才要勒死盛明兰，已经晚了，毕竟齐衡的风评还是很不错的，被逼的以死证清白，舆论当然也会同情他，顾廷烨搞这一出，也只是让人以为盛明兰做贼心虚。

  这出闹剧最后得利最大的居然是盛纮这个看戏的，因为这个流言，皇帝理所当然的把齐衡参他的折子留中不发了。

  不过有得利的就有被殃及池鱼的，没错，这个倒霉的鱼就是如兰。本来墨兰嫁给梁晗就是耍了手段的，明兰又闹出来这事，让人不由得怀疑起盛家家风来。

  如兰也是百口莫辩，恨得不行。王若弗是干着急使不上力，只能劝她不要郁结于心，想开一点。

  某天如兰出去，又听见有人嚼舌头，“这是那盛家五姑娘吧，她怎么还没嫁出去？”

  “她姐姐妹妹都是那样的人……啧啧，怕是文家哥儿看出来了她也不好，不要她吧！”

  如兰已经听了太多太多这样的话，心里也苦闷不堪，一个想不开，投了护城河。

  这可把喜鹊吓得大喊救命，也幸亏顾廷炜路过，顾廷炜是个热心肠的人，跳下水把她捞了出来。

  本来因着顾廷烨，盛家人是不喜欢小秦氏一脉的，但顾廷炜救了如兰，还是让王若弗很是感激他。

  可是这事还是不算完，如兰毕竟不如明兰带来的好处多，况且盛家最重名声，怎么可能放任自己担一个教女不善呢？于是盛纮思虑许久，最终决定弃车保帅，用如兰，来证明自己家风没问题！

  再勒死如兰难度系数大了些，于是他就让人在如兰的饭菜里下了些砒霜，准备来个一了百了。

  也是如兰幸运，吃饭前不小心把手上的银戒指掉到了菜里，看着慢慢变黑的戒指，如兰慌了神，哭着去找王若弗，“娘……有人要害我呜呜……”

  王若弗难得聪明了一回，她很快猜出来这是盛纮的手笔，当年的林噙霜一顿板子下去不等送到庄子上就没了，如今的如兰也是这样……她早就知道盛纮的凉薄，可她没有办法，为了儿女，她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跟一个衣冠禽兽凑合下去，可如今，她不想凑合了，因为他要杀了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