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媒婆:“那可以苦瓜地里种黄连,苦上加苦啊。她呢,不是咱北方人。海那边,台湾人。”
杜小月:“我不是本地人,我生在台湾。三岁,也就三岁吧。三岁那年,就让人贩子呀,从台湾拐到泉州,学什么呢,歌仔戏。”
阮媒婆:“唱戏的人哪,都知道那戏他哪是学来的呀,实实在在是打出来的。可怜她小小的年纪,喊爹爹不应,苦娘娘不灵,打得是遍体鳞伤。”
杜小月:“后来戏学成了,就跟着人到处走码头。我小时候还好,不过就是挨打受饿的。
大了呢,就一边唱戏,一边还要受人欺负。要是不碰到莫愁姐和先生,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阮媒婆:“按常理说,这是遇上贵人了吧,救了贵人一命不说。又随着他走南闯北,经风历险,拿自个的命她不当命啊!
西北监军,江南护主,白天端茶递水,晚上她是铺床打更。
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跟了您那么多年,就这么婚不婚,嫁不嫁,主不主,仆不仆,就这么狗揽八泡屎似的占着!
您倒是娶过来呀!怕人说闲话,老牛吃嫩草。那么大岁数,娶一个小姑娘不合适,嫁出去吧,他又舍不得。”
杜小月:“那么多年,就这么婚不婚,嫁不嫁,主不主,仆不仆,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
纪晓岚怒火冲天:“你胡说八道。”
杜小月暗示多次,纪晓岚就是装聋作哑,不肯接受她。杜小月知道他喜欢温柔有才的淑女,她扮成淑女,纪晓岚仍然油盐不进。
杜小月伤透了心,等了这么多年,纪晓岚就是不肯娶她,杜小月只好嫁给了甘肃的何文远。
皇上:“赐婚,杜小月和甘肃知府何文远。”
杜小月始终没等到纪晓岚来送她,伤心地上了花轿。杏儿倒是看穿了老纪的心思,给他送粥时还不忘讥讽他的不舍之情。
杏儿:“舍不得人家,就去追回来呀。”
当天是杜小月姑娘出嫁日子,纪晓岚却在家中一副病容,不思茶饭。
鸽子:“先生,先生。”
听见鸽子叫先生,纪晓岚就想起了杜小月,因为杜小月一直称呼他先生,只有她这么叫他。
纪晓岚开心不已:“再叫一个。”
鸽子:“先生。”
纪晓岚伤心难过,和珅来嘲笑他。
和珅幸灾乐祸:“小月姑娘走了,我来看看你。”
纪晓岚:“我看你是来看笑话的。”
和珅:“你这话伤人心呀,伤我的心。当然,比我伤心的人大有人在,小月姑娘走向轿子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就这么看呀,找呀。
你说她看谁?找谁呢?这么好的大喜日子,新娘子她哭,这么多人看着,她全然不顾,哇哇大哭啊。我受不了。”
纪晓岚:“这新娘子哭,你看见了?她可戴着盖头呢。”
和珅:“虽然没全看见,但她的眼泪流下来,前襟都湿透了,顺着盖头往下流呀,就很瀑布一样,哗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