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

江何缓缓睁开眼，感到浑身无力，她揉了揉太阳穴，顺带打了个哈欠，看到枕边的李巾凡还在熟睡，此时的他，安静的犹如一只小奶猫，削尖的脸庞压在枕头上，紧闭着的眼睫细密，褪去了昨晚初见的锐气。

江何盯着他须臾，不禁上手戳了下他秀气的鼻尖，见他没醒，江何摸出手机拍照。

当年和李巾凡在操场散步，那张被樊菲偷拍的背影图，江何当了好几年的壁纸。

可从那以后，她与李巾凡连一张正经合影都没有。

“咔——”相机声音响了，吓的江何手一抖，连忙滑出主屏。

不巧的是，李巾凡的双眼怔怔地望着手机后置，睁的硕大。

“偷拍我啊？”李巾凡眼带笑意，刚醒的声音略沉，将手撑着脸。

江何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到被子里，眼神乱瞟：“没、没有。”

“没有吗？”李巾凡拖着腔调，一副倦怠模样，伸直手臂将她往怀里揽，“还拍不拍了？”

听懂他的意思，江何拿出手机拍照，相机里的男人肤色冷白，眉眼之间带着些浪荡，一对狭长迷离的双眼略弯，朦胧多情，江何忍不住多看两眼。

“咔哧——”快门摁下，拍完了照片。

“下次光明正大拍。”李巾凡拍完照片又缩回被窝，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看见帅哥比较激动我能理解。”

“……”

江何皱了下眉，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仿佛眼前的青涩少年变回了记忆中那个放纵不羁不可一世的幽默男人。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一个男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帅，而是他不仅知道自己很帅，还出奇般的自恋。

关键是，他真的有资本允许他这样……

江何硬着头皮从床上爬起去洗漱，不料一手被李巾凡扯进被窝，没给江何反应的机会，他的唇就已经贴上去。

吻的突然，江何愣了神，做不出任何反应，所有话都被堵了回去。

李巾凡吻的比昨晚熟练了些，咬住她不放，每个动作都带着攻击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活活吞下。

好一会儿，李巾凡才肯放过她，抬手帮她把发丝别到耳后，顺势滑下摸了摸她稚嫩的脸，声音带着娇气：“姐姐，你会负责吧？”

他顶着一双迷离无辜的眼睛直盯着江何，像是赤裸裸的勾引。

这一瞬间，让江何无比发懵。

她从没想过，要和他发生如此之多的联系，更何况，现在他反而主动开口。

江何回视着他，心脏早已炸开了锅，溢的满处都是粉红泡泡，她强装淡定，抛出一句自己都觉得无厘头的借口：“可我只喜欢处男。”

“……”

这话一出口，李巾凡傻了眼，愣了有好几秒时间去接受江何犀利的言辞，随后轻笑起来，语调意味不明的“啊”了声。

江何看着他这股坏笑，有点渗人：“什么意思？”

“那还挺巧，自我介绍一下，”李巾凡眉稍一扬，飘飘然的地解释，“我呢，是老李家活了八百年的老处男。”

“……”江何不忍点破他，慢悠悠道，“那真晦气……我睡了个老不死的…东…西……”

李巾凡气笑了，替自己打抱不平：“你拿走了我的贞操，还骂我晦气？”

“做人要有担当，这可是我第一次。”他说着越发觉得憋屈，强硬立场，“你必须负责。”

“哪有女人对男人负责的？”江何说，“何况我怎么知道你第一次？”

“嗯？”

李巾凡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床头，整个身子往下压，脸与脸之间靠的极近，急促的喘息声极为清晰。

江何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脖子，被气息喷到的肌肤有些发痒，当即阻止他继续，“我信，我信了！”

李巾凡动作停住，乖巧的收回手，勾着薄唇又问她一遍：“负责吗？”

江何气定神宁，藏在被窝里微抖的手指不停扯着死皮，却依然强调：“哪有女人对男人负责的？”

李巾凡听懂了话中余意，手抬起她小巧玲珑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记温柔的吻，随后带着感性的嗓音道：“姐姐，这算是我们的第一天。”

……

离退房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李巾凡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江何睡不着，翻看手机相册里的合照，她怔怔地望着照片里的两个人，想起了当年李巾凡在朋友圈官宣的那张合照。

同样的姿势，不同的人。

那时她多想成为照片里的女主角。

江何颔首看了一眼李巾凡，正睡的熟，而她躺在他怀里，看着彼此的合照回忆从前。

她不敢想，也不敢相信，九年等不到的人，会在另一个时空亲口告诉自己：“我们在一起。”

这句话迟到的太久了，久到江何再一次确认了一件事，或许以前的他没那么爱自己。

又或许，她从来都是一个备胎。

她无言，甚至说不上来的失落，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不用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