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上元灯节,羽宫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比起羽宫,角宫就显得冷清许多,除了灯笼就是杜鹃花,额外还添了几名花匠,倒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可宫门上下都不这么认为,以往角宫都不过节,最多挂几盏灯笼罢了,哪像现在这般节气十足。
上官浅调养好身子,又烧了一桌子好菜,倒不是喜欢,只是希望宫尚角改掉只食素,不食荤的习惯,宫远徵对此嗤之以鼻,他认为哥哥喜欢什么便吃什么,哪要你来管。
傍晚,夕阳渐去,上元灯会开始热闹起来,出行名单上的部分子弟都先后动身前往了灯会,尤其是羽宫和紫商宫的人,天色还没黑下来时便出了宫。
宫尚角作为宫门子弟中最有威望之人,自然不能如公子羽那般急躁,待处理完宫门事务,才带着上官浅和宫远徵以及侍卫二三人去了灯会。
上元灯会离宫门不过几里路,规模宏达,来访者众多,是江湖上最盛大的节日盛会之一。集会上人来人往,喧嚣沸腾,路两边的小贩一个接一个,行人满脸堆笑,喜气洋洋。
宫尚角几人对灯会都不熟悉,不免好奇,尤其是宫远徵,原本他对此次出行是最不感兴趣的,如今却是玩得最为欢快的,也不怪他,毕竟还未成年,不被允许出宫,哪见过民间这些新奇玩意。
宫尚角见人山人海,微蹙了蹙眉,有些不适应,但见上官浅高兴,倒也没说什么,他的目光虽然会看向周围事物,但大多时候都停留在上官浅身上,后者自然也察觉到了,因为她也在做同样的事。
“ 公子,尝尝吗?”上官浅喜形于色,她伸出白皙小手,从摊子上取了块桂花糕,送到宫尚角嘴边。
宫尚角面露微笑,正准备张口,桂花糕便被宫远徵抢了去,只见他一口塞进嘴里,喃喃道:“不好吃,哥哥可不喜欢。”
上官浅与宫尚角对视一眼,笑了笑,没有在意,他们都把宫远徵当小孩对待。
他们不在意,有人可在意,只见那卖桂花糕的小贩听见宫远徵说他家的桂花糕不好吃,立马就不乐意了,缠着宫远徵要他说出哪里不好。
上官浅二人继续向前走着,只留下几名侍卫跟着宫远徵,可怜的远徵弟弟被抛下了。
“公子,不如我们去猜灯谜吧。”上官浅指着一处围着不少人的摊子,道,“我小时候和娘来过一次灯会,娘喜欢解字,我就和娘一起去猜灯谜。”
宫尚角见那摊子处人声嘈杂,本不想去,但见上官浅眼中闪过忧伤,心一软,便答应了,他牵着上官浅的手,一边走,一边道:“你来宫门有些时日了,可是想家了?在宫门虽也衣食无忧,但终归比不上亲人陪伴。”
“什么都瞒不过公子。不过陪在公子身边,其实也不比家里差。”上官浅想了想,道。
猜灯谜的摊子上挂了不少做工精美的灯笼,每一盏灯笼上都写了一份谜语,有猜一物品的,有打一个字的,也有猜一个人的,只要答对谜底,就可以带走对应的灯笼。
只听摊主托起一个灯笼,大声念到:“宫门少主,弱冠之年,行走江湖,威慑宵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打一名人。”
话音刚落,摊前众人起哄道:“这也太简单了吧。宫门少主中能有这般威望的恐怕这只有宫二先生了吧。”
“说的没错。正因为宫二先生行走江湖时,铲除了不少匪徒,吓得奸邪不敢冒头,江湖这才得以安宁。我这小贩也承蒙恩惠,得以安定开业。所以我准备了二十盏一样的灯笼,算是小店对宫二先生的感激。先到先得啊。”摊主对众人讲到,说着便开始分发灯笼。
上官浅闻言,看向宫尚角,笑了笑,道:“公子在江湖上的威望真的很高呢。”
“一点虚名罢了。”宫尚角情绪如常,他淡淡道。
“要不我们也去领一个吧。”上官浅凑进宫尚角,征求到,见他默许,便亲自上前去挑了一个。
灯笼做工精美,上官浅能感受到小贩的用心,虽然江湖之人都认为公子冷酷无情,但也都认可他的作为,想到这些,她心里不禁有些喜悦。
女人嘛,谁不希望自家男人更优秀呢?
忽然,她瞥见身侧灯笼上的字谜,不禁眉眼弯弯,嘴角含笑,放下手中灯笼,她将其取了下来。
这时,宫尚角也提着个灯笼走了过来,灯笼同样做工精美。
小贩接过二人手中的灯笼,定睛一看,有些惊讶,随即笑道:“二位真是心有灵犀啊。”
上官浅与宫尚角对视一眼,又看向小贩手中的灯笼。
一份谜语的谜面是:峨眉山中我独立,双木非林心相连,有怒无心耳旁听,人来尔跟永相随。
另一份则是:日夜花草为依伴,青春虚度若不堪。此番招罪为哪般,有朝一日兄台来。
几乎是一瞬间,二人便猜出了谜底,看向对方的眼中都带着情意。
“公子,我先来吧。”上官浅含情脉脉地道,她提起笔,在纸上写上了几个娟秀的字。
待宫尚角也写完后,小贩接过纸张,看了眼,随即将灯笼一一递给二人,并道:“公子和姑娘真是一对才子佳人。”
谢过小贩后,上官浅让下人带上灯笼,又继续游玩起了灯会,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一座酒楼前。
突然,上官浅脸色微变,她偷偷瞥了眼宫尚角,见他没有察觉到,便道:“公子,我想吃糖人。”
宫尚角正欲吩咐下人去买,就见上官浅央求道:“我想吃公子亲手买的。”
“好。”沉默片刻,宫尚角答应了。
这时候,酒楼的小厮走了过来,道了声“这位姑娘,有位韩公子邀请你上楼一聚”,闻言,上官浅命下人留在门口,她则由小厮领着上了二楼。
二楼人也不少,但上官浅一眼便确定了目标,她走向那位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
“上官姑娘,好久不见。”
“韩公子也是。”
上官浅优雅地坐下,看向面前伪装得完美的寒鸦柒,虚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