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跪地举起荷包:“皇上刚刚熹贵妃来给您送了糕点,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回答,这是熹贵妃临走前给奴才的荷包。”
雍正给你,你就收着吧!下去。
李公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打扰了皇上,走出去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汗,皇上的气势,一年胜过一年,自从雍正五年清理了内务府和宫里上三旗的包衣,像他们这些下三旗的人才能进入皇宫伺候贵人,平常都绷紧皮,不敢犯什么错,要不然以前的那些人就是他们的下场,流放苦寒之地,或者斩首示众。
李公公想着在宫外人人都说熹贵妃是如何宠冠后宫的?可是就他所见,并不是如此,他不知道以前如何,反正自他从皇家的皇庄调进皇宫以来,并没有感觉到皇上对熹贵妃的偏爱,反正能感到有一些厌恶,也不知是不是他感觉错了。
熹贵妃回到永寿宫,抬头望了望天空,她想她可能留不住偏爱的妹妹了,“福珈,完了,玉娆……”
福珈看着熹贵妃此时的样子,苍白而又无助,“熹贵妃娘娘,你可一定要坚持住,三小姐还需要你周璇。”
熹贵妃你不懂?一旦皇上决定要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
熹贵妃就如本宫当初废妃回宫,自太祖以来,史无前例,可是你看一旦皇上想做,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无人阻挡。
熹贵妃现在前朝哪有什么大事?皇上不过找借口,不想见本宫罢了。
熹贵妃允禧那边,唉,图用功罢了,皇上又不是什么友爱兄弟的人,更别说两人年龄差别那么大,都说见面三分情;这平常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哪有什么感情可言,不过是皇上登临大宝,做给天下人看的罢了。
福珈只能庆幸刚才熹贵妃娘娘心情不好,让那些宫女、太监全部都下去了,要不然就这样怨怼皇上的话传出去,永寿宫的奴才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连忙跪下,拽着熹贵妃的衣摆,用眼睛祈求她不要说了,“熹贵妃娘娘,慎言,这后宫一花一草都可能说话,不要在火上浇油了,万一皇上怒气更甚,怎么办?”
“紫禁城是什么?是全天下的权力中心,天子一笑可加官进爵,天子一怒可浮尸百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熹贵妃娘娘。”
皇权是什么,是天下无双,万邦俯首,四海臣服。
帝王代表着什么,是一言九鼎,一举手可倾天下。
福珈不懂熹贵妃为什么会对皇上这么没有敬畏?她的姑姑以前是伺候先帝那位受宠的宜妃娘娘的二等嬷嬷,可是你看,宜妃受先帝宠爱多年又如何?
皇上一登基,宜妃受九阿哥拖累,顷刻间就没人把她放在眼里,下场凄凉,还不是因为天子才是权力中心,人人都是要看天子的脸色行事。
熹贵妃沉默了:“福珈你出去吧,本宫一个人待会儿。”是啊,想着刚刚福珈瞬间惨白的脸,才明白天子才是权势忠心。
她自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四书五经样样精通,优越极了,一直都是同龄人所不能及的,就算眉姐姐是三品大员的女儿,她也处处压眉姐姐一头,充满了优越感。
还记得在闺中阿玛就盛赞自己是女中诸葛,她也不负父亲所托,在后宫中,受皇帝宠爱,果郡王爱慕,就算其中有过低谷,可是那也是想得宠便得宠,不像宫里的其他女人,汲汲营营地算计,心中自傲极了。
可是这四阿哥选福晋以后发生了一桩桩,一件件,才明白她才明白她在后宫的威严,是来自皇帝的宠爱;以往她真的争的是后宫一亩三分地,一旦往前朝看,她真的不算什么,皇上也不会为她做什么,就如同当年父亲的事情。
怪不得皇帝称道孤寡,她不能再做什么了,万一受皇上怀疑,那她和果郡王就完了,甚至连甄家九族也不可能躲过这一劫,想着想着,惧怕地发抖起来,她后悔了。
不仅仅如此,其实她自己也感觉到,皇上对她不如以往,也能明白,皇上本就多疑,再加上,真情假意,皇上本人是最能感受明白的,可是她厌恶极了皇上,她的心情再也不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