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李斯

羸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左右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若有若无落到他二人身上的视线，那些人装的很好，可也不难看出是在监视他们，咸阳城中眼线多很正常，世家要观察城中动向，皇帝也要观察世家的动向，世家之间要互相观察，自然城中到处都是眼线。他对着李斯点了点头。

羸羽这是自然，我的荣幸。

羸羽我听闻李大人，在法律方面颇有建树，这大秦律法与李大人脱不了关系，赵想同李大人交流一番，今日得了机会，定要好好的探讨一番才是。

李斯这是自然，能为公子效力是我的福分。

那群人一直跟着羸羽李斯二人去到了镇北王府，直到二人进了镇北王府，这些人依旧在镇北王府外面徘徊着，不愿离去。

羸羽已经进了正堂，旁边的章邯早已等候在一旁，见他回来了，虽然疑惑他身后怎么会跟着李斯，倒也没多问，只是默默的倒了两杯茶，递给赢羽和李斯手边，这才默默的站在一旁。

羸羽挑了挑眉，看着旁边的李斯。

李斯也不再打哑迷，只是看着羸羽疑惑地问。

李斯敢问公子，可愿争一争那至尊之位？

到这里羸羽就知道李斯所来为何了，扶苏身为长子，又贵为嫡子，深受羸政的喜爱，若是没有意外，他定是储君唯一的人选，然而，扶苏他可是儒家那边的人，自古文人相轻，学术相贱，若是扶苏上位了，那么法家的地位一定就不保了，他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付之东流？所以这次他是来拉拢他的，李斯在大秦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在他同赵高扶持胡亥上位之后，朝中百官竟无一人怀疑。

然而这一次，羸羽看着他，轻声笑了笑。

羸羽实不相瞒，若我想要，那储君之位，不过是易如反掌罢了，只要我想，早晚都会是我的。

羸羽不过李斯，你和我父皇从年轻的时候就一起共事了，说是挚交好友也不为过。若无君臣这层关系的束缚，我也应该喊你一声伯伯，不过有一点我得先告诉你，你来选我，不过是因为我是这批皇子中唯二出众的人，而且我是唯一一个没有确切选择世家大族扶持的人，而你之所以选我，也是因为你不希望扶苏上位，害怕动摇了你法家的地位。

羸羽诚然，扶苏儒家的思想在这个时代并不是那么适用，至少在这个乱世之中不适用，他的确是一位守成的明君，不过他不会是乱世的枭雄，乱世中最需要的就是我父皇那样的平定六国的枭雄。

羸羽李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来找我，若是让我父皇知道了，你的后果将是如何？

李斯沉默了片刻。

李斯臣知道。

李斯可臣不得不来，我一生为着大秦法律供奉一切，我法家的思想适应了大秦，我是陪着陛下看着大秦一点一点的变，到现在的这副模样的，它就像我的孩子，我没办法看着它毁灭，扶苏太仁善了，他会为了关外的匈奴同陛下大吵一顿，会因为陛下杀了几个乱臣贼子，而感到愤愤不平，每每这时，我总会觉得他有些仁善过头了。他不知道大秦的平静都是陛下撑起来的，一旦陛下发生不测，六国余孽必定卷土重来。一旦六国余孽卷土重来，扶苏，他没有能力像陛下那样平定六国。

李斯所以我不得不来。

羸羽心头猛然一击，他在史书上看时，他只知道他同赵高一起扶持着胡亥上位，奠定了大秦灭亡的基础，可他不知道，正是因为李斯，他有一颗拳拳之心，甘愿为了大秦奉献自我，所以才想扶植一个，能听得懂大臣话的君主，这样他才能大展宏图，这也是为何胡亥在斩杀大臣时，他会屡次上谏书阻拦，落得个腰斩的结局。

他这才猛然间发现，史书才多大，如何能将一个人波澜壮阔的卷写一生都下来，他所看到的，不过是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中，只言片语的描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