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意气风发

傅如吟身上的种种荣宠，在这一夕之间消弭殆尽。她原是从七品选侍承宠的，如今又贬回了从七品选侍，而且还不如之前，她现在是带罪之身，玄凌罚她禁足一年思过。

也不知这一年过去后，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傅如吟的骤然失宠，引起众说纷纭。那日在关雎宫的嫔妃们固然猜到真相，但皇帝要面子，不许人说，她们也不敢外穿。

既然无从得知真相。那流言永远比真相更花样迭出，荒唐下作，从这个人的舌头流到那个人的舌头，永远有着不确定的乐趣，添油加醋，热辣香艳。

玄凌需要一件更重要、更盛大的事情来掩盖。

真正让他下定某种决心，是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

北苑校场，时年五岁的二皇子予瀚策马而驰，马蹄声哒哒而落，踏起一圈圈宛如褐色山茶花的沙尘。三圈过后，予瀚松开缰绳，反手抽出白翎箭，右手则倏然引开了那赤漆犀角长弓，认扣搭弦，只听得三声呼啸的箭鸣，箭箭正中靶心，周围的校场小吏纷纷欢呼，擂起战鼓。

予瀚分外得意，一夹马肚，果下马撒了欢似的向前奔去。予瀚墨蓝色披风随风高高扬起，完美诠释意气风发。

看台上的钟灵不由含笑：“予瀚好动，早早教他骑射功夫果然是对的。这骑射功夫一日比一日更佳！说不得将来也是驰骋沙场的好手。”

玄凌双手抱于胸前，点头笑道：“予瀚好学，时常缠着我来练习骑射。要不了多久，都要把我这身骑射功夫掏空了去。还说明年要带着弟弟一块儿练。”

钟灵莞尔一笑：“倒叫郎君辛苦，收了两个徒弟呢。”

玄凌几步向前，为钟灵挡过一阵席卷而来的风沙，回首笑道：“教一教两个小儿，我也觉得有些天伦之乐的感觉。”他深深注视着钟灵的目光，“更何况，这是为你，我总是愿意。”

钟灵眸光微垂，只觉得两颊微微烧起，“你素日里公务甚多，也不要太过劳累。到底尚书房有那么多夫子在。”

玄凌点一点头：“近日辉山有异，我派人去查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辉山山高百丈，在山顶北望，可以看见赫赫的大漠红日，南望则可遥遥见中京无限山河美景。

而赫赫，一直是大周历代君王的一块心病。

大周建元十年，赫赫部族位于上京北境，一直觊觎着中原水草丰美、地大物博，屡屡进犯上京周遭，最甚的一次，先代可汗济格甚至领精兵五千长驱直入至距上京只有八十里的“雁鸣关”。

虽然最后败于大周铁骑，不得不签下‘河池会盟’，向大周称臣。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今的摩格可汗厉兵秣马，不断吞并赫赫周遭的一些弱小部落，壮大自身，只怕很快会再次剑指中原。

钟灵也只得安慰他，“一代人做不完的事情，两代人、三代人总能做完。咱们大周民富力强，皇室子孙昌茂，不怕没有封狼居胥的一日。”

玄凌心中一暖，终是含笑：“我们的日子，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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