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养心

玄凌放下书，悠然长嗅：“果然好香气，闻得心思宁静分明。”

钟灵微微一笑：“花房用心培育，才能开得这般好。”

玄凌若有所思，“你说要是这盆花也有思潮，它是会感恩花房将为它培育的如此清雅，所以能摆到咱们桌上。还是它只懂自得自赏。”

这是说花？还是在借花喻人？

钟灵的唇扬起优美的弧度：“长得好是命好，得花房悉心栽培是运好，二者缺一不可，它才有机会被摆上桌。”

“但我若是莳花人，知晓手里的花另生枝节，那我宁可让鲜花蒙尘，也好过它来日枝繁叶茂。”钟灵像是只在说花的事，细长的手指轻拈洁白的花瓣，“到那时想再给它松土移到移到其他盆瓦里就难了，都根深蒂固了。不把现有的盆子摔碎怕是取不出来。”

玄凌深吐出一口气，“若不想盆子摔着碰着，也只能勤换花卉了。免得只让一种花卉盛放，阻碍了其他的花花草草吸收营养。”

玄凌复又笑吟吟睇着她：“你呢？除了水仙还喜欢什么，我都让花房送给到你宫里。百花齐放才是春。”

钟灵转过头，鬓边的碎珠流苏如水波轻漾，有行云流水般的轻俏，“花不好说，最近为了调理身体，多翻了几本医术，上有一味女萝，主嗔怒邪气，止虚汗头风，疗痰热温疟，可为吐汤。”

“既是好药，又了观赏。其实做一枝女萝也不错，有乔木可以依托便是了。”

玄凌听她说得无忧无虑，倒是想起她的身世。正因出身不好、家世低微，所有荣华皆来自自己，所以才会一心一意优先照顾自己的喜恶。

可要是牵挂分出去了，自己的喜恶又能排到第几呢。

玄凌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也喜欢女萝的婉顺。”

“你近日也少吃些鱼虾，那些东西是发的，你也不想嘴角好了长。”玄凌另一只手也未空闲，柔情地抚摸着钟灵雪白细腻的脸颊，嘴边的溃烂好的差不多了，只有点淡淡的粉意。

“平日给娘娘服用的茶水都换成胎菊茶才好。”他吩咐宫人。

钟灵微微诧异，“可现在才三月，会有胎菊么？”。年轻在她身上显得特别美好，连那一点疤痕都成了粉色的亲吻痕。

玄凌温言道：“一般五月才有。但宫里有那么多莳花人，也该让他们费费心思。”

于是，钟灵在四月中旬就喝到了由花房特供的胎菊茶。因量少，就只供给了关雎宫。

浣碧去内务府领取本月份例，听着那群人在哪儿谈论令懿夫人如何如何得宠，回去后便照搬说给甄嬛听。

“像谁没怀上似的，一点茶而已就值得这般说道。不怪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见识浅薄。”浣碧犹未消气。

她自觉出身高过钟氏，偏生她是奴，人家是主子，难免不平衡。何况，钟氏与她也有旧怨，光天化日之下，被剥得只剩里衣的耻辱，浣碧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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