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终究是冷静了些,郑妍商却在此时似不经意间开口:“既然角公子武力超群且名声在外,留在现在的宫门始终是屈才了,那为何......不出这旧尘山谷自立门户?”
郑妍商的话却是让宫远徵眼前一亮,但又很快没了兴奋,面露苦笑:“你不懂。”
听到宫远徵的话,郑妍商侧目看向身旁人面露疑惑:“怎么说?”
“哥哥他,心中事事以宫门为先,为宫门荣辱为重。”宫远徵苦笑摇头,“哥他......我曾以为哥与宫子羽争抢那执刃之位是因为他认为宫子羽是纨绔子弟,不能堪当大任。”
“难道不是吗?”
“并不是。”宫远徵摇了摇头,垂颅落目,长而弯的睫毛投下阴影,“今日宫子羽通过三域试炼最后一关,成为执刃之时我才明白。哥他啊......看不上宫子羽是真,但希望他立起来也是真。哥他只是希望有个堪当大任的人可以与他一同做这宫门的脊梁、宫门的根。”
郑妍商只是默默听着,这却也是宫远徵真正的发泄。
“所以,当宫子羽闯过三域试炼时,哥他跪下了,可他想了好久,但我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宫远徵看向身旁看着自己的郑妍商开口,双眼愈发通红,“但是妍商,如果我早点发现,我会与哥一同做这宫门的脊梁、宫门的根。”
郑妍商看着面前不自觉已经流泪到鼻头泛红的宫远徵有些没来由的心疼,行动大于思考,直接站起身再宫远徵身前将人抱在身前,双手搂护住宫远徵颅后。
“没事,公子还小,不用负担太多,我想这也是角公子所愿的。”
感受到衣衫慢慢因泪水湿润。
倒还是个爱哭的小鬼......
“公子会长大的,会与角公子一同撑起这宫门,做宫门的脊梁、宫门的根。”
屋中再无声息,却是无比温馨,只余天际弯月悬挂无声散发柔光。
角宫中,宫尚角倒是有心思书写怡情,且有上官浅在旁研墨。
还是那月桂墨香,与之不同的却是二人心境。
见宫尚角是明显的好心情,上官浅也不打扰,只是小心的将墨石轻置砚边,拢袖起身悄然迈步离去,片刻后便是端来一壶温酒与杯子。
放在书房偏侧桌上,屈膝跪坐窗边桌旁静等宫尚角。
片刻过后,宫尚角写完手中素写这才发现上官浅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伸手将毛笔搁下,沉稳起身迈步借着屏风透过点点烛光,映衬出上官浅等待的影子。
宫尚角看着那背影一时间止了步,随后却又落下绕过屏风向桌边去。
上官浅此时闻声抬首看去,正好与宫尚角四目相对展露笑颜:“公子,你来了。”
此时恰有微风透窗边缝隙入吹过上官浅耳边发丝缕缕在空中飘动。
宫尚角黑眸微动,迈步走至桌边并不落座,却弯腰伸手在上官浅的诧异目光中,将那柔软发丝弯指缠绕挽过耳后。
上官浅看着面前的宫尚角却是愣住不动,一双眸黑白分明如池水仿佛一眼到底但又如潭池深不见底,带着说不明白的情愫。